平 新 皇 將 門 戰 傳 記



一、將門記卷首

 夫聞,彼將門者,天國押撥御宇柏原天皇.桓武.五代之苗裔,三世高望王之孫也.
 其父-陸奧鎮守府將軍-平朝臣良持也.依扶桑略記,今昔物語等云-良持.而尊卑分脈,神宮文庫本,彰考館本等作-良將.舍弟下總介平良兼朝臣,將門之伯父也.
 而良兼,以去延長九年,聊依女論舅之中,既相違.



二、將門反擊扶等

 裏等野本□□□扶等,張陣相待將門.遙見彼軍之體,所謂向纛崛之神,靡旗擊鉦.纛崛者,兵具也,以獸毛作之.鉦者,兵鼓也,諺云布利豆豆美也.即,うりつづみ.
 爰將門欲罷不能,擬進無由.然而勵身勸據,交刃合戰矣.將門幸得順風,射矢如流,所中如案.扶等雖勵,終以負也.仍亡者數多,存者已少.
 以其四日,始自野本‧石田‧大串‧取木等之宅,迄至與力人人之小宅,皆悉燒巡.蟄屋燒者迷煙不去,遁火出者驚矢而還,入火中叫喚.□□□□千年之貯,伴於一時炎.又筑波‧真壁‧新治三箇郡,伴類之舍宅五百餘家,如員燒掃.哀哉,男女為火成薪.珍財為他成分.三界火宅有五主,去來不定,若謂之歟.
 其日火聲,論雷施響;其時煙色,爭雲覆空.山王交煙,隱於巖後;人宅如灰,散於風前.國吏萬姓視之哀慟,遠近親疏聞之嘆息.中箭死者不意別父子之中,棄楯遁者不圖離夫婦之間.


第五十代桓武天皇 比叡山延曆寺藏
平氏系圖觀之,將門者桓武天皇五世孫也.其父則有良持‧良將二說.


平將門坐像 岩井市國王神社藏




平貞盛
常陸大掾平國香嫡子,與將門同源於桓武平氏,是其表兄弟.從四位下,任鎮守府將軍,陸奧守‧丹波守等職.


鬼怒川
川曲村,今茨城縣結城郡八千代町川西一代.鬼怒川下游水道彎曲之地.


茨城縣岩井市 國王神社
本鄉者,即指將門之大本營.即鎌輪與石井二地.依序為今日之茨城縣下妻市千代川町與茨城縣岩井市一代.

會稽:位於中國浙江省紹興府東南之山.越王句踐在此慘敗吳王夫差之下,引申有戰敗之辱,以及悔恨之意.
三、貞盛之悲嘆

 就中,貞盛進身於公,事發以前,參上於花城.經迴之程,具由聞於京都.
 乃彼君,案物情,貞盛寔與彼前大掾源護并其諸子等,皆同黨之者也.然而未躬與力,偏被編其緣坐.嚴父-國香之舍宅,皆悉殄滅,其身死去者.迴聆此由,心中嗟嘆.於財有五主者,何憂吟之.但哀,亡父空告泉路之別,存母獨傳山野之迷.朝居聞之,淚以洗面.夕臥思之,愁以燒胸.
 貞盛,不任哀慕之至,申暇於公,歸於舊鄉.僅著私門,求亡父於煙中,問遺母於巖隈.幸雖預司馬之級,還吟別鶴之傳.方今,以人口尋得偕老之友.以傳言問取連理之徒.
 烏呼哀哉,著布冠於綠髮,結菅帶於藤衣.冬去春來,漸失定省之日.歲變節改,僅遂周忌之願.
 貞盛倩檢案內,凡將門本非意敵,斯源氏之緣坐也.諺曰,賤者隨貴,弱者隨資強,不如,敬順.茍貞盛在守器之職.須歸官都,可增官勇.而孀母在堂,非子誰養.田地有數,非我誰領.睦於將門,通芳操於花夷,流比翼於國家.仍具舉此由,慇斯可者.



四、良正之執念與川曲村合戰

 乃擬對面之間,故上總介高望王之妾子-平良正,亦將門次伯父也.而介良兼朝臣與正兄弟之上,乍兩,彼常陸前掾源護之因緣也.護常嘆息子扶‧隆‧繁等為將門被害之由.然而介良兼居於上總國,未執此事.良正獨追慕因緣,如車舞迴於常陸地.
 爰良正偏就外緣愁,卒忘內親之道.仍企干戈之計,誅將門之身.于時良正之因緣,見其威猛之勵,雖未知勝負之由,兼莞爾熙怡而已.字書曰,莞爾者,倭,言-都波惠牟也.音,つはゑむ.上音-官反,下音-志反.熙怡者,倭,言-與呂古布也.音-よろこふ.上音伎,下音伊反.任理負楯,依實立出.
 將門,傳聞此言,以承平五年十月廿一日,忽向彼國新治郡川曲村.則良正,揚聲如案討合,棄命各合戰.然而將門有運既勝,良正無運遂負也.射取者六十余人,逃隱者不知其數.然以其廿二日,將門歸於本鄉.
 爰良正并因緣伴類,下兵恥於他堺,上敵名於自然.懟動寂雲之心,暗追寂風之影,書曰,懟者,阿知支奈久.音-あぢきなく.懟,本字心底上并二青.日本特有何字,表事不如意.然而依於會稽之深,尚發敵對之心.仍勒不足之由,舉於大兄之介.其狀云:「雷電起響,是由風雨之助.鴻鶴凌雲,只資羽翔之用也.羨被合力鎮將門之亂惡.然則國內之騷自停,上下之動必鎮者.」彼介良兼朝臣,開吻云:「昔之惡王,尚犯害父之罪.今之世俗,何忍強甥之過.舍弟所陳,由可然也.其由,何者,因緣護掾,頃年,有所觕愁,茍良兼為彼姻婭之長,豈無與力之心哉?早整戎具,密可相待者.」
 良正勵得水之龍心,成李陵之昔勵.聞之,先軍被射者,治痕而向來.其戰遁者,繕楯會集.



五、將門打量其伯父良兼

 而間,介良兼調兵張陣.以承平六年廿六日,指常陸國,如雲涌出上下之國,言上總‧下總也.雖加禁遏,稱問因緣,如遁飛者.不就所所關,自上總國武射郡之少道,到著於下總國香取郡之神前.自厥渡著常陸國信太郡其崎前津.崎字,本奇冠艸頭.
 以其明日早朝,著於同國水守營所.斯雞鳴,良正參向,述不審.其次貞盛依有疇昔之志,對面於彼介.介相語云:「如聞,我寄人與將門等慇懃也者.斯非其兵者.兵以名尤為先.何令虜領若干之財物,令殺害若干之親類,可媚其敵哉.今須與被合力,將定是非.」云.貞盛依人口之甘,雖非本意,暗為同類,指下毛野國,地動草靡,一列發向.
 爰將門依在機急,為見實否,只率百余騎,以同年十月廿六日,打向於下毛野國之堺.依實,件敵有數千許.略見氣色,敢不可敵對.其由何者,彼介未費合戰之遑.人馬膏肥,干戈皆具.將門被摺度度之敵,兵具已乏,人勢不厚.
 敵見之,如垣築楯,如切攻向矣.將門未到,先寄步兵,略令合戰.且射取人馬八十余人也.彼介大驚怖,皆挽楯逃還.
 將門揚鞭稱名,追討之時,敵失為方偪仄府下.傳曰,偪仄者,倭,言-伊力古萬留也.音-いりこまる.入困之意也.於斯,將門思惟,允雖不在常夜之敵,尋脈不疏.建氏骨肉者.所云,夫婦者親而等瓦,親棄者疏而喻葦.若終致殺害者,若物譏在遠近歟.仍欲逃彼介獨之身,便開國廳西方之陣,令出彼介之次,千余人之兵,皆免鷹前之鴙命,急成出籠之鳥歡.
 厥日,件介無道合戰之由,觸於在地國,日記已了.
 以其明日,歸於本堵.自茲以來,更無殊事.



六、將門上洛,依恩赦歸國

 然間,依前大掾源護之告狀,件護并犯人平將門及真樹等可召進之由官符,去承平五年十二月廿九日符,同六年九月七日到來.差左進衛番長-正六衛上-英保純行,同姓氏立,宇自加支興等,被下常陸‧下毛‧下總等之國.
 仍將門告人以前,同年十月十七日,火急上道.便參公庭,具奏事由.幸蒙天判,於檢非違使所被略問,允雖不堪理務,佛神有感,相論如理.何況一天恤上,有百官顧.所犯准輕,罪過不重.振兵名於畿內,施面目於京中.
 經迴之程,乾德降詔,鳳曆已改.言,帝王御冠服之年,以承平八年,改天慶元年,故有此句也.故松色含千年之綠,蓮絲結十善之蔓.方今,萬姓重荷,輕於大赦,八虐大過,淺於犯人.
 將門幸遇此仁風,依承平七年四月七日恩詔,罪無輕重,含悅靨於春花,賜還向於仲夏.忝詞燕丹之遑,終歸島子之墟.傳言,昔,燕丹事於秦皇,遙經久年.然後,燕丹請暇歸古鄉.即秦皇仰曰:「縱烏首白,馬生角時,汝聽還者.」燕丹歎,仰天烏為之首白,俯地馬為之生角.秦皇大驚,乃許歸.又島子者,幸雖入常樂之國,更還本鄉之墟.故有此句也.子細見本文也.所謂,馬有北風之愁,鳥有南枝之悲.何況,人倫於思,何無懷土之情.仍以同年五月十一日,早辭都洛,著弊宅.


↑上總國地圖 ↓下總國地圖

風土記逸文:上總下總之總者,木枝之謂也.昔,此國聲大楠,長及數百丈.時帝怪之而占,大史奏曰「是天下大兇事也.」因茲斷捨彼木,倒於南方.其上枝曰-上總,下枝曰-下總.


茨城縣霞ヶ浦
信太郡崎前津,有茨城縣稻敷郡江戶崎町,稻敷郡東村市崎,稻敷郡東村幸田一帶等說,皆在霞ヶ浦之週遭.


六十一代朱雀天皇 幸町山車
御冠服者,天皇御元服,行成年禮,故大赦天下.將門依此免罪,歸於故里.




常陸‧下總交境 子嗣渡
利根川支流-小貝川之渡場.今位在茨城縣下妻市東北,小貝大橋附近.

結城郡八千代町栗山 矢尻北古墳
栗栖院,在今茨城縣結城郡八千代町栗山.長羽御廄,在今八千代町城山.

八千代町仁江戶 御所神社
下大方鄉堀越渡者,今茨城縣結城郡八千代町仁江戶附近鬼怒川之渡場.

飯沼木曾川水園入江
廣河,飯沼區入江.陸閑岸,飯沼岸.

筑波山女体山
弓袋山,今茨城縣新治郡八鄉町小幡湯袋一帶.即筑波山之女体山東麓.
武臟守 從五位上 平公雅
平公雅‧平公連,皆平良兼之子也.
七、平良兼襲擊

 未休旅腳,未歷旬月,件介良兼,不忘本意之怨,尚欲遂會稽之心.頃年所構兵革,其勢殊自常.
 便以八月六日,圍來於常陸‧下總兩國之堺-子飼渡也.其日儀式,請靈像,而前陣張.言靈像者,故上總介高望王形,并故陸奧將軍平良茂形也.整精兵而襲攻將門.其日,明神有忿,慥非行事.隨兵少上,用意皆下,只負楯還.
 爰彼介,燒掃下總國豐田郡栗栖院長羽御廄及百姓舍宅.于時,晝,人宅甑收,而奇灰,滿於每門.夜,民烟絕煙,漆柱,峙於每家.煙遐如掩空之雲,炬邇似散地之星.
 以同七日,所謂敵者奪猛名而早去,將門懷酷怨而暫隱矣.將門偏欲揚兵名於後代,亦變合戰於一兩日之間,所購鉾三百七十枚,兵士一倍.以同月十七日,同郡下大方鄉堀越渡固陣相待.件敵叶期,如雲立出,如雷響致.
 其日,將門急勞腳病,每事朦朦.未幾合戰,伴類如算打散.所遺民家,為仇皆悉燒亡.郡中稼稷,人馬共被損害.所謂千人屯處,草木具彫者,只於斯云矣.
 以登時,將門為勞身病,隱妻子共宿於幸島郡葦津江邊.依有非常之疑,載妻子於船,泛於廣河之江,將門帶山居於陸閑岸.經一兩日間,件敵,以十八日,各分散.以十九日,敵介取幸島道,渡於上總國.
 其日,將門之婦乘船寄彼方岸之.于時,彼敵等,得媒人之約,尋件取船.七,八艘內,所被擄掠雜物資具,三千余端.妻子同共討取.即以廿日,渡於上總國.
 爰將門妻去,夫留,忿院不少.其身乍生,其魂如死.雖不習旅宿,慷慨假寐,豈有何益哉.
 妾恒存真婦之心,與幹朋欲死.夫則成漢王之勵,將欲尋楊家.迴謀之間,數旬相隔.尚懷戀處,無相逢之期.
 然間,妾之舍弟等,成謀,以九月十日,竊令還向於豐田郡.既背同氣之中,屬本夫家.譬若遼東之女隨夫令討父國.件妻,背同氣之中,逃歸於夫家.



八、將門反擊弓袋山

 然而,將門尚與伯父為宿世之讎,彼此相楫.
 時介良兼,依有因緣,到著於常陸國也.將門僅聞此由,亦欲征伐.所備兵士八百余人,草木共靡.以十九日,發向常陸國真壁郡.乃始自彼介服織乃宿,與力伴類舍宅,如員掃燒.一兩日之間,追尋件敵.皆隱高山,乍不有相.逗留乃程,聞有筑波山.
 以廿三日,如員立出.依實,件敵從弓袋之山南谿,遙聞千余人之聲.山響草動,軯諊諠譁.將門固陣築楯,且送簡牒,且寄兵士.于時,律中孟冬,日臨黃昏.因茲,各各挽楯,陣陣守身.
 自昔迄今,敵人所苦,晝則掛箭以盻人矢所中,夜則枕弓以危敵心所勵.風雨之節,蓑笠為家.草露之身,蚊虻為仇.然而各為恨敵,不憚寒溫,合戰而已.
 其度軍行,頗有秋遺.敷稻穀於深泥,涉人馬於自然.飽秣斃牛者十頭,醉酒被討者七人.真樹陣人,其命不死.謂之口惜哉,燒幾千之舍宅.想之可哀,滅何萬之稻穀.終不逢其敵,空歸於本邑.
 厥後,以同年十一月五日,介良兼,掾源護,并掾平貞盛,公雅,公連,秦清文,凡常陸國敵等,可追捕將門官符,被下武藏‧安房‧上總‧常陸‧下毛也等之國也.
 於是,將門頗述氣附力.而諸國之宰,乍抱官符,慥不張行,好不堀求.
 而介良兼,尚銜忿怒之毒,未停殺害之意.便求伺隙,終欲討將門.



九、驅使子春丸背叛將門

 于時,將門之驅使-丈部子春丸依有因緣,屢融於常陸國石田庄邊之田屋.于時,彼介心中以為,字書曰,以為者,於牟每良久.音,おもへらく.饞劍破巖,屬請傾山.盍得子春丸之注,注,密告也.豈殺將門等之身.即召取子春丸問案內.申云:「甚以可也.今須賜此方之田夫一人,將罷漸漸令見彼方之氣色.」云云.彼介,愛興有余,惠賜東絹一疋,語云:「若汝依實令謀害將門者,汝省荷夫之苦役,必為乘馬之郎頭.何況積穀米以增勇,分之衣服以擬賞者.」子春丸忽食駿馬之宍,未知彼死.淮南子傳,有兵干戈之間,飢食穆公駿馬,公怒不許,而其後令兵等替公之命以死.故有此句.偏隨鴆毒之甘,喜悅罔極.率件田夫,歸於私宅豐田郡岡崎之村.
 以其明日早朝,子春丸彼使者,各荷炭,而到於將門石井之營所.一兩日宿衛之間,麾率使者,其兵具置所,將門夜遁所,及東西之馬打,南北之出入,悉令見知.爰使者參還,具舉此由.
 彼介良兼,兼構夜討之兵,同年十二月十四日夕,發遣於石井營所.其兵類,所謂一人當千之限八十余騎,既張養由之弓,漢書曰,養由者,執弓則空鳥自落,百射百中也.彌,負解烏之靫,淮南子曰,有弓師,名曰-夷羿,堯皇時人也.時十介日,此人即射九介之日,射落地.其日有金烏,故名解烏.仍喻於上兵者也.催駿馬之蹄,郭璞曰,駿馬生三日而超其母.仍一日行百里也.故喻於駿馬而已.揚李陵之鞭,如風徹征,如鳥飛著.
 即以亥剋,出結城郡法城寺之當路,打著之程,有將門一人當千之兵.暗知夜討之氣色,交於後陣之從類徐行.更不知誰人.便自鵝鴨橋上,竊打前立,而馳來於石井之宿,具陳事由.主從憁忙,男女共囂.
 爰敵等,以卯剋押圍也.於斯,將門之兵,十人不足.揚聲告云:「昔聞者,由弓,人名.楯爪,以勝於數萬之軍.子柱,人名.立針,以奪千交之鉾.況有李陵王之心.慎汝等而勿面歸.」
 將門張眼嚼齒,進以擊合.于時,件敵等棄楯如雲逃散,將門羅馬,而如風追攻矣.遁之者宛如遇貓之鼠失穴,追之者譬如攻雞之鷹離韝.第一之箭,射取上兵多治良利.其遺者不當九牛之一毛.其日被戮害者卌余人,猶遺者存天命以遁散.但,注人子春丸有天罰,事顯.以承平八年正月三日被捕殺已了.


明野町東石田
常陸國石田庄,今在茨城縣真壁郡明野町東石田.此為良兼之勢力範圍.


延命寺山門
用以鎮壓將門石井營所之鬼門而建.


茨城縣結城市上山川矢畑結城寺
法城寺,據傳為結城寺之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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