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本史 卷之二百卅八 列傳第百六十五 諸蕃七
權中納言 從三位 源 光圀 修
男 權中納言 從三位 綱條 校
玄孫 權中納言 從三位 治保 重校
渤海
上
渤海《上》渤海本粟末靺鞨附高麗者，姓大氏。
【唐書。】
天智帝元年，高麗為唐所滅，
【日本紀。】
大氏率眾保挹婁之東牟山，築城郭以居焉。
【唐書。】
有大祚榮者，驍勇善騎射。高麗、靺鞨之眾，稍稍歸之。乃建國，自號震國王。
【東國通鑑。】
其地南接新羅、東窮海、西契丹，
【唐書。】
盡得扶餘沃沮朝鮮諸國。
【唐書、東國通鑑。】
延袤二千里，無州縣館驛，處處有村里。大抵靺鞨部落，以高麗人為村長。大村曰都督，次曰剌史，其下曰首領。其土極寒，不宜水田。其俗頗知書。元明帝和銅六年，祚榮受唐爵命，為渤海郡王。
【類聚國史。】
自是始去靺鞨號，專稱渤海。元正帝養老三年，祚榮死。子武藝立。
【唐書。】
聖武帝神龜四年，武藝使其寧遼將軍高仁義等來聘，失途至蝦夷境。仁義等被虜殺，首領高齊德等八人僅脫身，齎國書入京師。明年正月，帝御大極殿。高齊德等朝貢，上國書、方物。其書曰：「武藝啟。山河異域，國土不同。延聽風猷，但增傾仰。伏惟，大王天朝受命，日本開基，奕葉重光，本枝百世。武藝，忝當列國，濫惣諸蕃。復高麗之舊居，有扶餘之遺俗。但以天崖路阻，海漢悠悠，音耗未通，吉凶絕問。親仁結援。庶叶前經，通使聘隣，始于今日。謹遣寧遠將軍郎將高仁義，游將軍果毅都尉德周，別將舍航婁
【○或作舍那婁。】
等廿四人齎狀，并附貂皮三百張奉送。土宜雖賤，用表獻芹之誠。皮幣非珍，還慙掩口之誚。主理有限，披瞻未期。時嗣音徽，永敦隣好。」詔授高齊德等八人位，賜物。以從六位下引田蟲麻呂為送使，賜璽書曰：「天皇敬問渤海郡王。省啟具知，恢復舊壤，聿修曩好。朕以嘉之。宜佩義懷仁，監撫有境，滄波雖隔，不斷往來。便因首領高齊德還，付書并信物，綵帛一十疋、綾一十疋、絁廿疋、絲一百絇、綿二百屯。仍差送使，發遣歸鄉。漸熱，想平安。」
【續日本紀。】
武藝死，子欽茂立。是歲，聖武帝天平九年也。
【舊唐書。】
十一年，遣唐判官平群廣成還自唐，海中遇風至崑崙，轉復至唐，取途於渤海。欽茂使其若忽州都督忠武將軍胥要德、雲麾將軍已珍蒙等送廣成。海中又遇風，胥要德船覆溺死，廣成與已珍蒙等入京師。己珍蒙上其國書曰：「欽茂啟，
【本書欽茂作欽武，誤。】
山河杳絕，國土夐遙。佇望風猷，唯增傾仰。伏惟，天皇聖殿，至德遐暢，奕葉重光，澤流萬姓。欽茂，忝繼祖業，濫惣如始。義洽情深，每脩隣好。今彼國使朝臣廣成等，風潮失便，漂落投此。每加優賞，欲待來春放回。使等苦請及年歸去。訴詞至重，隣義非輕。因備行資，即為發遣。仍差若忽州都督胥要德等充使，領廣成等，令送彼國，并附大蟲皮、羆皮各七張，豹皮六張，人參三十斤，蜜三升進上。至彼請檢領。」明年，宴已珍蒙於朝堂，授位有差。賜欽茂絁三十疋、絹三十疋、絲一百五十絇、調綿三百屯。賜鞅己珍蒙等絁二十疋、絹十疋、絲五十絇、調綿二百屯，其餘賜物各有差。贈大使胥要德從二位，己闕棄蒙從五位下，并賻調布一百十五端、庸布六十端。帝御中閤門，已珍蒙奏本國樂。使外從五位下大伴犬養報聘。十八年，渤海鐵利總一千一百餘人慕化來歸。安置出羽國給衣糧放還。
【續日本紀。】
孝謙帝天平勝寶四年，欽茂使其輔國大將軍慕施蒙等七十五人來朝。明年夏，入京師。慕施蒙等拜朝，貢信物奏曰：「渤海王言。日本照臨天皇朝，不賜使命，已經十餘年。是以，遣慕施蒙等齎國信物，奉獻闕庭。」宴慕施蒙等於朝堂，授位、賜祿各有差。璽書報曰：「天皇敬問渤海國王。朕以寡德，虔奉寶圖，亭育黎民，照臨八極。王僻居海外，遠使入朝。丹心至明，深可嘉尚。但省來啟，無稱臣名。仍尋高麗舊記，高氏上表文云：『親是兄弟，義則君臣。』或乞援兵，或賀踐祚。修朝聘之恒式，効忠款之懇誠。故，先朝善其貞節，待以殊恩。榮命之隆，日新無絕，惟王所知，何暇一二言也。由是，先迴之後，既賜敕書。何其今歲之朝，重無上表。以禮進退，彼此共同。季夏甚熱，頃無恙也。使人今還，指宣往意，并賜物如別。」天平寶字二年，小野田守等使于渤海歸。渤海使其輔國將軍木底川刺史兵署少正開國公楊承慶等二十三人來朝。明年，入京師。帝臨軒，楊承慶等獻方物井國書曰：「高麗國王大欽茂言。
【○按自此前皆稱渤海，至此稱高麗。蓋欽茂一時稱舊號也。】
承聞：『在於日本照臨八方聖明皇帝登遐天宮。』攀號感慕，不能黙止。是以，差輔國將軍楊承慶、歸德將軍楊泰師等，齎表文并常貢物入朝。」授大使楊承慶正三位，副使楊泰師從三位，判官憑方禮從五位下，其餘授位賜物有差。太保藤原惠美押勝請宴楊承慶等於田村亭。敕賜綿一萬屯及女樂資之。敕高麗王敕書曰：「天皇敬問高麗國王。使楊承慶等，遠涉滄海，來弔國憂。誠素慇懃，深增酷痛。但隨時變禮，聖哲通規。從吉履新，更無餘事。兼復所貽信物，依數領之。即因還使，相酬土毛絹三十疋、絁三十疋、絲二百絇、綿三百屯，殊嘉爾忠。更加優賜錦四疋、兩面二疋、纈羅四疋、白羅十疋、彩帛三十疋、白綿一百帖。物雖輕尠，寄思良深。至宜並納。國使附來，無船駕去。仍差單使，送還本蕃。便從彼鄉，達於唐國，欲迎前年入唐大使藤原清河。宜知相資。餘寒未退。想王如常。遣書指不多及。」先是，遣唐大使藤原清河留唐不還。是以，外從五位下高元度，為迎入唐大使使，內藏全成惟副，與楊承慶俱發。欽茂以唐國安史之亂未平，恐被殘害，仍差使送元度於唐迎清河，復差輔國大將軍玄菟州刺史兼押衙官開國公高南申，送還全成。明年，帝臨軒。高南申獻方物奏曰：「國王大欽茂言.為獻日本朝遣唐大使藤原清河，上表并常貢物，差輔國大將軍高南申等入朝。」帝厚優勞，授大使高南申正三位，副使高興福正四位下，判官李能本等從五位下，賜國王絁十疋、美濃絁三十疋、絲二百絇、調綿三百屯。六年，使紫綬大夫行政堂左允開國男王新福等朝貢。賜物放回。
【續日本紀。】
是歲，唐進欽茂爵為渤海國王。
【唐書。】
光仁帝寶龜二年夏，青綬大夫壹萬福等三百二十餘人至出羽國，敕置常陸國。冬，徵壹萬福等四十人預元會。明年正月，帝臨軒。壹萬福貢方物，表文無禮。責問壹萬福等，卻還表函并貢物。壹萬福謝曰：「為臣之道，不違君命。臣等不誤封函，伏以奉進。今為違例，返卻表函。萬福等，誠深憂悚，不知所復命。君者彼是一也。不達使命，歸必獲罪。今已投聖朝，罪之輕重，無所敢避。請改表文，代王申謝。」詔許之。乃更以禮館待，宴之朝堂。壹萬福感喜曰：「國書違例，已卻附表函、信物。然聖朝厚恩鴻洪，垂矜萬福等，預於客例，加賜爵祿，奉拜闕庭，臣等不勝慶躍。」授壹萬福從三位。副使已下，授位、賜物有差。敕書諭欽茂曰：「天皇敬問高麗國王。朕，繼體承基，臨馭區宇。思潭德澤，寧濟蒼生。然則，率土之濱，化有輯於同軌，普天之下，恩無隔於殊隣。昔高麗王高氏，祖宗奕世，介居瀛表，親如兄弟，義若君臣。帆海梯山，朝貢相續。逮乎季歲，高氏淪亡。自爾以來，音問寂絕。爰洎神龜四年，王之先考左金吾衛大將軍渤海郡王遣使來朝，始修職貢。先朝嘉其丹款，寵待優隆。王襲遺風，纂修前業。獻誠述職，不墜家聲。今省來書，頓改文道，日下不注官品、姓名，書尾虛陳天孫僣號。遠度王意，豈有是乎。近慮事勢，疑似錯誤。故仰有司，停其賓禮。但使人萬福等，深悔前咎，代王申謝。朕矜其遠來，聽其悛改。王悉此意，永念良圖。昔者高氏之世，兵亂無休，為假朝威，彼稱兄弟。方今大氏曾無事故，妄稱舅甥，於禮失矣。後歲之使，不可更然。若能改往自新，寔乃繼好無窮耳。春景漸和，想王佳也。今因回使，指此示懷，并贈物如別。」以武生鳥守為送使，解纜入海。遇暴風，漂至能登國。敕置福良津。四年春，副使正四位上幕昌祿死，贈從三位。夏，能登國言：「渤海國使烏須弗等至。遣人勘問。烏須弗報曰：『渤海、日本，修好往來，常如兄弟。近年，日本使內雄等住渤海，學問音聲。卻返之後，已經十年，未報安否。由是，差大使壹萬福等聘問。稍經四年，未還，故差烏須弗等來，面奉詔旨，更無餘事。表函、信物，並在船中。』」乃遣使告烏須弗曰：「前使壹萬福等所進表詞驕慢。故敕諭其義，既已放還。而今能登國司言：『烏須弗所進表函違例。』由是，不許入京師，卻回本鄉。但表函違例者，非使者之過也。涉海遠來，事須憐矜。仍賜路糧放還。又渤海使，取此道來朝者，前已禁斷。自今以後，宜依舊例，從筑紫來朝。」七年，遣獻可大夫司賓少令開國男史都蒙等一百六十七人，賀帝騰極，并赴彼王妃之喪。船將至津，忽逢暴風，漂沒者多，判官高淑源等溺死，免者四十六人。敕置越前國給食。明年正月，詰史都蒙等曰：「寶龜四年，烏須弗歸本蕃，太政官處分：『朝貢使宜依古例向大宰府，不得取北路。』今復由北路何也？」使都蒙謝曰：「烏須弗實承此旨。由是，都蒙等發自弊邑南海府吐號浦，西指對馬竹屋津。而海中逢風，著此禁境。罪無所逃。」二月，召史都蒙等三十人入朝。都蒙哀訴曰：「都蒙等一百六十餘人，遠賀踐祚，航海來朝。而漂死者一百二十人，唯都蒙等四十餘人，幸而獲免。自非聖朝至德，何以獨得生存。況奉敕入朝，固為至幸，但四十餘人，義同骨宍，期共苦樂。今承十六人別留海岸，譬猶割一身而分背。仰望宸輝曲照，聽同入朝。」許之。四月，史都蒙入京師貢方物，奏曰：「渤海國王遙聞聖皇新臨天下，不勝歡慶，遣獻可大夫司賓少令開國男史都蒙來賀，并獻國信。」詔授吏都蒙正三位，大判官高祿思、少判官高鬱琳並正五位上。贈高椒源正五位上、賻物。詔書報曰：「天皇敬問渤海國王。使史都蒙等遠渡滄溟，來賀踐祚。顧慙寡德，叨嗣洪基。若涉大川，罔知所濟。王修朝聘於典故，慶寶曆於維新。懃懇之誠，實有嘉尚。但都蒙等忽遇暴風，人船多損。言念越鄉，倍加軫悼。故造舟差使，送至本土。并附絹五十疋，絁五十疋，絲二百絇，綿三百屯。又依都蒙請，加賜黃金小一百兩、水銀大一百兩、金漆一缶、漆一缶、海石榴油一缶、水精念珠四貫、檳榔扇十枝。至宜領之。夏景炎熱，想平安和。」又別弔彼王妃喪賻物。以大學少允高麗殿嗣為送史。十年，獻可大夫司賓少令張仙壽賀正旦、獻方物，并送高麗殿嗣。秋，渤海押領高洋弼及鐵利三百五十九人至出羽國。敕檢校渤海客使，省其表文。書詞無禮。敕曰：「渤海表文無禮，宜勿以聞。其貢道不由筑紫，猶以便道為解，亦宜加勘當，以誡將來。」既而，高洋弼苦請賜船以歸，乃許之。
【續日本紀。】
桓武帝延曆五年，使李元泰等朝貢。六年，李元泰等奏言：「去年入朝，道遇賊，柂工、水手等，並被劫殺。還國失便。」乃命越後國，給船一艘、舟師若干發回。
【續日本紀。】
欽茂卒，族弟元義立，猜虐。國人殺之，立欽茂孫華璵。卒，欽茂少子嵩璘立。
【唐書。】
十四年，使廷諫大夫工部郎中呂定琳來聘，且告其國哀。定琳等漂至志里波村，為蝦夷所劫略，從者散亡。出羽國司言其狀，敕：「移越後國，依例供給。」明年月，呂定琳入京師，獻方物，且告其即位曰：「伏惟，天皇陛下，動止萬福，寢膳勝常。嵩璘視息苟延，奄及祥制。官僚感義，奪志抑情。起續洪基，祇統先烈，朝維依舊，封域如初。顧自思惟，實荷顧眷。而滄溟括地，波浪漫天。奉膳無由，徒增傾仰。謹差廷諫大夫工部郎中呂定琳等，濟海起居，兼修舊好。其少土物，具在別狀。荒迷不次。」又告喪啟曰：「上天降禍，祖大行大王，以大興五十七年三月四日薨背。善鄰之義，必問吉凶。限以滄溟，所以緩告。嵩璘無狀招禍，不自滅亡。不孝罪咎，酷罰罹苦。謹狀力奉啟。荒迷不次。孤孫大嵩璘頓首。」且致入唐僧永忠等書。五月，呂定琳等還，賜璽書曰：「天皇敬問渤海國王。朕運承下武，業膺守天。德澤攸覃，既有洽於同軌。風聲所暢，庶無隔於殊方。王新纘先基，肇臨舊服。慕徽猷於上國，輸禮信於闕庭。眷言款誠，載深慶慰。而有司執奏：『勝寶以前，數度之啟，頗存體制，詞義可觀。今檢定琳所上之啟，首尾不謹，既違舊儀。』朕以，脩躬之道，禮敬為先。苟乖於斯，何須來往。但定琳等，漂著邊夷。悉被劫掠，僅存性命。言念艱苦，有憫于懷。仍加優賞，存撫發遣。又先王不愍，無終遐壽。聞之惻然，情不能止。今依定琳等歸次，特寄絹二十疋、絁二十疋、絲一百絇、綿二百屯，以充遠信。至宜領之。夏熱。王及首領、百姓，平安好。略此遣書。一二無委。」上野介御長廣岳、式部大錄桑原秋成等押送。冬十月，御長廣岳等歸，上其王啟曰：「嵩璘啟。差使奔波，貴申情禮。佇承休眷，瞻望徒勞。天皇頓降敦私，貺之使命。佳問盈耳，珍奇溢目。俯仰自欣，伏增慰悅。其定琳等，不料邊虜，被陷賊場，俯垂恤存，生還本國。奉惟天造，去留同賴。嵩璘，猥以寡德，幸屬時來，官承先爵，土統舊封。制命策書，冬中錫及，金印紫綬，遼外光輝。思欲修禮勝方，結交貴國，歲時朝覲，梔帆相望。而巨木棆材，土之難長。小船汎海，不沒即危。雖慕盛化，如艱阻何。儻長尋舊好，幸許來往，則送使數不過二十，以茲為限，式作永規。其隔年多少，任聽彼裁。裁定之使，望於來秋。許以往期，則德鄰常在。事與望則足矣。今廣岳等事略畢。情求迨時歸，便欲差人送使，奉謝新命之恩。使等辭以未奉本朝之旨，故不敢淹滯，隨意依心。謹因迴次，奉付土物，具在別狀。自知鄙薄，不勝羞愧。」於是，群臣以為：「前者渤海上疏，體無定例，詞頗不遜。今所上之啟，首尾不失禮，誠款見于詞。宜奉賀。」乃詣闕表賀。十七年夏，外從五位下內藏賀茂麻呂使於渤海，因賜王璽書曰：「天皇敬問渤海國王。前年廣岳等還，省啟具之。益用慰意。彼渤海之國，隔以滄溟，世脩聘禮，有自來矣。往者高氏繼緒，每慕化而相尋。大家復基，亦占風而靡絕。中間書疏傲慢，有乖舊儀。為此，待彼行人，不以常禮。王追蹤曩烈，脩聘當今，因請隔年之裁，庶作永歲之則。丹款攸著，深有嘉焉。朕祗膺睿圖，嗣奉神器。聲教傍泊，既無偏於朔南。區寓雖殊，豈有隔于懷抱。所以依彼所請，許其往來。使人之數，勿限多少。但顧巨海之無際，非一葦之可航。驚風踊浪，動罹患害。若以每年為期，艱虞叵測。間以六歲，遠近合宜。故差從五位下行河內國介內藏宿禰賀萬等，充使發遣。宣告朕懷，并附信物，其數如別。夏中已熱，惟王清好。官吏、百姓，並存問之。略此遺書。言無所悉。」冬，嵩璘遣使獻方物，并上書曰：「嵩璘啟。使賀萬至，所貺之書及信物，依數領之。慰悅實深。雖複巨海漫天，滄波浴日，路無倪限，望斷雲霞。而巽氣送帆，指期舊浦，乾涯斥候，無闕糇糧。豈非彼此契齊，暗符人道，南北義感，特叶天心者哉。嵩璘蒞有舊封，纘承先業。遠蒙善獎，聿脩如常。天皇遙降德音，重貺使命。恩重懷抱，慰喻慇懃。況俯記片書，眷依前請，不遺信物，許以年期。書疏之間，嘉免瘕纇，庇廕之顧。識異他時。而一葦難航，奉知審喻，六年為限，竊憚其遲。請更貺嘉圖，並迴通鑑。促其期限，傍合素懷。然則向風之趣，自不倦於寡情，慕化之勤，可尋蹤於高氏。又書中所許，雖不限少多，聊依使者之情，省約行人之數。謹差慰軍大將軍左熊衛都將上柱將開國子大昌泰等充使。奉附信物，具如別狀。土無奇異，自知羞惡。」十八年夏，遣式部少錄滋野船白等報聘，賜璽書曰：「天皇敬問渤海國王。昌泰等隨賀萬至，得啟具之。王逖慕風化，重請聘期。占雲之譯交肩，驟水之貢繼踵。每念美志，嘉尚無已。故遣專使，告以年期。而猶嫌其遲，更事覆請。夫制以六歲，本為路難。彼如此不辭，豈論遲促。宜其修聘之使，勿勞年限。今因昌泰等還，差式部省少錄正六位上滋野宿禰船白等，充使領送，并附信物，色目如別。夏首正熱，惟王平安。略此代懷，指不繁及。」五月，內藏賀茂麻呂歸。秋，滋野船白歸，上渤海復啟曰：「嵩璘啟。使船白等至，枉辱休問，兼信物絁絹，准數領足。懷愧實深，嘉貺厚情，伏知稠疊。前年附啟，請許量載往還。去歲承書，遂以半紀為限。嵩璘情勤馳係，求縮程期。天皇舍己從人，便依所請。筐笱攸行，雖無珍奇，特見允依，荷欣何極。比者，天書降渙，制使蒞朝。嘉命優加，寵章惣華。班霑燮理，列等端揆。惟念寡菲，殊蒙庇蔭。其使昌泰等，才慙專對，將命非能。而承貺優容，倍增喜慰。而今秋暉欲暮，序維涼風。遠客思歸，情勞望日。崇迨時節，無滯迴帆。既許隨心。正宜相送。未及期限，不敢同行。謹因迴使，奉附輕尠。具如別狀。」
【類聚國史。】
二十三年六月，敕：「比年渤海國使多至能登國。停宿之所，不可疏略。宜早造客院。」
【日本紀略。】
平城帝大同四年冬，使高南容等入朝。嵯峨帝弘仁元年夏，宴高南容等於鴻臚館，賜物放還。其首領高多佛留越前國不還。詔安置越中國給食。令史生羽栗馬長及習語生就智習渤海語。秋，又使高南容來貢。明年，賜物放回。以正六位上林東人為送使，賜璽書曰：「天皇敬問渤海國王。南容入賀，省啟具之。惟王資質宏茂，性度弘深。敦惠輯中，盡恭奉外。代居北涯，與國脩好。浴日滄溟，
【○浴，本書作浚。蓋浴浚字形相似，故誤耳。】
企乃到矣。接天波浪，葦能杭之。齎琛效精，慶賀備禮。眷彼情款，嘉賞何止。朕嗣膺景命，忝承叡圖。剋己以臨寰區，丕顯以撫兆庶。德未懷邇，化曷覃遐。王念深善鄰，心切事大。弗難劬勞，聿脩先業。況南容荐至，使命不墮。船舶窮危，謇志增勵。雖靡來請，豈能忍之。仍換駕船，副使押送。并附信物，至宜領之。春寒。惟王平安。指此遣書。旨不多及。」
【日本後紀。】
冬十月，林東人自渤海歸，奏曰：「渤海書失禮，故不受。」五年秋，遣使入貢。大使王孝廉授從三位，副使高景秀正四位下，判官高莫善、王昇基正五位下。錄事以下授位，賜物發回。海中遇風，迴至越前國。孝廉病死，詔贈正三位，更賜信物、船糧放回。
【日本紀略。】
嵩璘卒，子元瑜立。卒，次言義立。卒，次明忠立。卒，次仁秀立。
【唐書。】
十年，仁秀遣入覲使李承英等來聘，依例授位，賜物放回。十二年，使王文矩等入貢。十四年，遣貞泰、璋璿
【○並闕姓。】
等百餘人至加賀。以大雪，停存問使。淳和帝天長元年，敕停入京。尋獻契丹大猲二口。二年，使高承祖入貢。五年，遣使至但馬，賜物放還。
【日本紀略。○本書不載使名，據後段渤海書，則蓋王文矩也。】
仁秀卒，孫彛震立。
【唐書、文獻通考。】
仁明帝承和八年，長門國司狀，奏渤海使來。式部大丞小野桓柯、少內記豐階安人為存問兼領渤海客使，寫渤海國書及其中臺省牒案禁奏。明年夏，大使賀福廷
【○或做延福。】
等入京師，獻信物及國書於八省院。其國書曰：「渤海國王大彜震啟，季秋漸冷，伏惟天皇起居萬福，即此彜震蒙恩。前者王文矩等入覲，初到貴界。文矩等，即從界卻迴。到國之日，勘問不得入覲。口傳天皇之旨。年滿一紀，後許入覲。彜震仰計天皇衷旨，不要頻煩，謹依口傳，仍守前約。今者天星轉運，躔次過紀。覲覿之禮，爰恐愆期。差使奉啟，任約令覲。彜震限以闊溟，不獲拜覲。下情無任馳戀，謹遣政堂省左允賀福延奉啟。」別狀曰：「彜震祖父王在日，差高承祖入覲之時，天皇注送在唐五臺山僧靈仙黃金百兩，寄附承祖。領將到國之日，具陳天皇附金之旨。祖父王欽承眷意，轉附朝唐賀正之使，令尋靈仙所在送其金，欲待使還問付金否。而程途隔海，過期不返。後年朝唐使人卻迴之日，知前年使等歸，到塗里浦，疾風暴起，皆悉陷沒。先是，往五臺，覓靈仙送金時，靈仙遷化，不得付與。其金同陷沒。以此其後，文矩入覲，啟中縷陳事由，冀達天皇。文矩不遂覲禮，將啟卻歸。今再述失金事由，故遣賀福延諭申誠志。伏望體悉。」中臺省牒曰：「渤海國中臺省牒太政官：『應差入覲貴國使政堂省左允賀福延并行從一百五人。牒奉處分。日域東遙，遼陽西阻。兩邦相去，萬里有餘。溟漲滔天，風雲雖可難測，扶光出地，程途亦或易標。所以展親舊意拜覲，須每航海以占風，長候時而入覲。年期雖限，星軺尚通。齎書遣使，爰至于今。宜遵舊章，欽修覲禮。謹差政堂省左允賀福延，令覲貴國者。准狀牒上日本國太政官。』者。謹錄牒上。」帝御豐樂殿，詔授大使賀福延正三位，副使王寶璋正四位下，判官高文暄、烏孝慎並正五位下，錄事高文寅、高平信、安歡喜並從五位下。自餘授官、賜物有差。報書曰：「天皇敬問渤海國王。福延等至，得啟具之。惟王奉遵明約，沿酌舊章。一紀星迴，朝覲之期不爽。萬里溟濶，賝貢之款仍通。言念乃誠，無忘鑒寐。前年聘唐使人卻迴，詳知芯蒭靈仙化去。今省別狀，事自合符。亦悉付遣黃金，陷沒綠浦。雖人逝賚失，元圖不諧。而思夫轉送之勞，遙感應接之義，悠悠天際，足非可跂。無由相見，惄焉不已耳。附少國信，色目如別。夏首初蒸，比平安好。略此還答，指不多及。」太政官牒渤海國中臺省曰：「入覲使政堂省左允賀福延來修聘禮，守一紀之龍信，凌千里之鼇波。乘風使以企心，仰日光而進影。事有成規，准例奏請。被敕報曰：『鄰好相尋，匪啻今日，靜言純至，嘉尚于懷。宜加優矜，得復命者。今使還之次，附璽書并信物，至宜領之。但啟函修飾，不依舊例。官儀棄瑕不舉，自後奉以悛之。准敕牒送，牒到准狀。』故牒。」
【續日本後記。】
大日本史 卷之二百卅八 終
[久遠の絆]
[前卷]
[次卷]
[再臨ノ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