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ast Summer ]


 所以說,我打一開始就說過不要了。
 無論是暑假時特地到學校,或是參觀香純的比賽。

「不過啊,妳還真的是一點都不會違背我們的期待呢。」

 身旁傳出司狼的竊笑聲。就我而言,多少有點想抹除這詭異的帶衰傳說之意,老實講,就各方面而言都令人難以接受。到底香純啊,這是我一直掛在心上的疑問……

「為什麼妳總是在我來替妳加油的時後打輸呢。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才不是呢!」

 就算這麼說,哪有人會在比賽當中忽然往旁邊看啊!沒這回事吧。

「那個啊,就是,之前聽說了某個拳擊手的逸聞,所以也忽然想試看看啊……」
「不准試!」

 笨蛋嗎?這女的是笨蛋嗎?……不,這傢伙肯定是無藥可救的笨蛋。那也沒辦法了……嗎?不是吧。

「你也該稍微考慮一下自己的立場與責任吶……」

 在地區級的練習比賽中,全國級選手居然被一擊擊倒。對方自然是狂喜亂舞,不過這邊的社員、觀眾,全員毫無例外的變得一片灰白。像你這樣,哪能作其他人的表率呀。

「又沒什麼關係,沒啥大不了的。在正式的大會中給她狠狠的一擊就好了。」
「像那樣嗎?」
「是啊,就那樣。」
「像那~樣啊。」
「夠了,吵死了。」

 真煩。香純不服地滴咕著。

「下次我一定會獲勝,會反省,寫著必殺並一擊必殺,所以不要說那種鬼教練的台詞啦,欺負人家。」
「……唉,雖然說要丟臉也是丟你的臉就是了。」

 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都說會觸霉頭沒打算去了,卻還一再地非約我出來不可。而且最後居然還把我給強制帶來。
 就是託她的福,我那帶衰傳說又更為可信了。此時我只是想明白的和她說清楚罷了。

「不管下次的比賽如何,總之我可是絕對不會去替你加油的。」
「不行――――!」

 就算在我耳邊大叫,不去就是不去。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絕對不要以今天這種狀況,作為你最後一次來加油的結尾!」
「不過啊,我可也不想再被當作瘟神了。」
「這種事是誰說的?」
「是誰?不就是你嗎。」

 這,不用提也知道吧。

「啊,是我?」
「是你嗎,司狼!」

 沒錯,就是他。這個即便被香純抓出襟首大搖特搖,還能嘻嘻歡笑的遊佐司狼。

「我什麼時後,在哪裡提過練炭()是瘟神的啊!對啦,他是有些晦暗,而且綽號還挺不吉利啦!」
「真謝謝你的關心哪!」
「是這樣吧,笨純?」
「不準叫我笨純!」

 笨純被禁句觸及逆鱗而火氣大漲。相對的,我則是漸漸的清醒,或說是懶得裡他們了。
 大抵上,對司狼這傢伙說什麼都是白講,所以妳也差不多該放棄這無意義的抵抗了吧。

「總之,不管是下次,或是下下次,你一定要來喔。我絕對會贏的!」
「啊─是嗎,那麼─就這樣吧!」

 毫不介意香純咄咄逼人的劍幕,司狼自口袋中拿出大頭貼――不知為何還是冰室學姊的大特寫――說「這就當作避邪吧」,而貼在香純臉上。

「我貼、我貼、我貼。」
「啊啊,你突然在作什麼啊!住手!住手!好痛!住手!等等,把它拿下來啊,我看不到前面啦――」

 就這樣,臉上被貼滿大頭貼的其妙生物跌跌撞撞的往詭異的方向倒去。
 ……唉,別管這傢伙也可以吧。不顧那個跌坐在視角旁隅的大頭貼怪人,我和司狼走到停放機車的停車場。不知是怎麼弄到手的,也不清楚其名稱到底是Walhalla(英靈殿)還是Valkyrja(女武神),總之亂誇張一把的怪物級機械在此鎮座。

「那麼,你到底下次還去不去加油啊?」

 對那攪合般的問題,我稍作沉默而答道。

「如果去行了會害那傢伙輸的話,那還是別去吧。也對不住劍道社的社員呢。」
「那麼,你知道為什麼那傢伙贏不了嗎?」
「天曉得?」

 這傢伙既是認真,既是大蠢蛋。雖然無所謂,不過大概只是因為香純的集中力不足罷了吧。

「我所了解的,該說是機率,或是統計呢。總之就和天氣預報一樣,知道可能會下雨就別出門。如果哪傢伙可能會輸的話,我就不去。」
「是嗎。不過這是離解決事情的根本上最遠的選擇啊。你沒想過帶傘出門嗎?」
「就算我這麼說,那個樂天女哪會帶傘啊。」
「喔喔,原來如此。」

 這麼說來確實如此,司郎恍然大悟般的叩了叩手。一面以指頭迴轉著鑰匙,一面走向他的機車。

「不過啊,如果這樣的話,你們一起撐一把相愛傘不就得了?我是這麼想的啦。所以說,啊,你們之後就好好相處吧!」
「啊?――等,等一下。你該不會是打算就這樣一個人先回去吧?」
「是這樣啊,不過那又怎樣?你不是有笨澄守著嗎。」
「喂,你啊……」

 這傢伙,又不負責任地說出這種麻煩事。

「載我吧。我們不是這麼來的嗎。」
「那,那傢伙該怎麼辦?」
「天曉得。就讓她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回去吧。」

 時值盛夏,天氣酷熱。興趣向來不是走路。我可是想早點回家的。

「哇啊,你這傢伙可真過分吶。沒想過稍微安慰這個敗下陣的傢伙嗎?」
「那你去安慰她啊。我就騎你的機車回去囉。」
「不,你沒有駕照吧。」
「你也沒有吧?」
「我不要緊啦。」

 那你就這樣去死吧――就在我們相吵著著不毛的爭論之間,

「喂ー,咳咳。給我等一下啦,那邊的不良少年二人組!」

 不知何時,香純就站在我們背後,露出噁心的笑容癡癡地笑著。肯定是在作什麼打算。

「在這個時候,我有一個很不錯的方案喔。」

 不曉得她是從哪裡開始聽起的,一面將撥下來的貼紙黏在機車的表頭上,香純說出自己的方案。
 一瞬間,不知為何,感到大頭貼上的冰室學姊好像邪惡地微笑了一下。是錯覺嗎。

「讓我坐中間如何?」
「嚴重駁回。」

 我抓住香純的手,將之押在受太陽曝曬而化作平底煎鍋的油箱上。

「啊啊啊啊啊啊~~~熱熱熱熱熱熱熱熱熱熱熱熱熱熱熱熱―――!」

 笨蛋的尖叫響徹青空。
 唉ー。
 嗯,總之。
 我十分的了解。
 這傢伙能想到的,不過就是這種玩意吧。

「變,變成風吧,三人一起!」

 而且,還絲毫不懂記取教訓。這次不只首掌,連兩枝手腕也押上去算了。不過香純早已掙脫,在稍遠處擺著空手道家般的姿勢。

「……你是呆瓜啊。饒了我吧。」
「疑─,什麼嘛,又沒什麼關係。不要這麼小氣嘛。我沒坐過機車咩。」
「就算你這麼說,也不可能真的三貼啊。」

 當然。那不就和再說:「來抄襲吧!」一樣嗎。我不覺仰天長歎。

「這樣的話,你們兩個去變成風吧。我去招計程車回家。」
「那樣一點都不有趣!」

「如果不是三人一起的話會輸啊─。這就是所謂的 Sun Vulcan(太陽戰隊) 呀──!」
「……不,就算你說 Sun Vulcan……」

 你啊,幾歲了。
 還有,是會輸給誰(什麼)啊。

「這麼說,那我是紅色(隊長)囉?」
「紅色是我,你是黃色啦。然後蓮是藍色這樣!」

 藍色調的,光是我的心情就夠了。
 不過,你別靠過來啊。別抱住我啊。你的體溫從以前就特別高。

「住手!我說真的,熱死啦!放手啦,喂!」
「吵死了。明明那麼熱還穿什麼長袖,是你不對吧。給我脫――啊,對了!」

 是收到什麼奇怪的電波了嗎?自稱紅戰士的眼睛亮了起來。

「去海邊吧,海邊!大玩特玩一番,把討厭的事都給忘光光!」

 這似乎是一點也無法解決當初問題的提案,不過反正這傢伙也完全不會聽進別人的話吧。是看到她這副德性而放棄了嗎?或是打一開始就無所謂的嗎?司狼無奈地聳聳肩,毫不猶豫的背叛了堅決反對派的我。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麼,到頭來還是三貼嗎?」
「當然,三貼囉!」
「總覺得是會令人窒息的絕路吶。」
「那,要去買通氣管嗎?」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啊──笨澄!」
「啊啊~~你叫我笨澄!你叫我笨澄!你又叫我笨澄了~~!」

 唉,夠了。
 好吵。真吵。煩死了。
 不過說來說去,雖然一再口吐苦水,最後還是被拖到海邊去的我,還真的是意識薄弱也說不定。
 這一天所發生的事,我記得一清二楚。

 要說為什麼,回想起來,這大概是一個分岐點――

 因為,這是從兒時開始,歷經十年以上……我們三人這由如孽緣般的日常,還依然健在的最後一日。


Lase Summer(最後的夏日) 完

【wiederkeh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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