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本史　卷之二百十三　列傳第一百卌　文學一

大日本史　卷之二百十三　列傳第一百卌　文學一

權中納言　從三位　源　光圀　　修
男　　權中納言　從三位　　　綱條　　校
玄孫　權中納言　從三位　　　治保　重校

　武以創業，文以守成，猶陰陽寒暑之不可偏廢也。國朝武德宿播，文教後興。自應神受百濟之貢，天智學周孔之道，風化大行，品物咸亨。庠序學校于州縣，經史子集于府庫。釋菜于成均，策試于禮闈。獎學、勸學、學館之設，皆所以教育英才，薰陶德業也。科分四道，選重二曹。上行下效，文武脩舉。爾來聖主典學，乙夜之覽弗懈。絃誦盛于弘仁、天長，奎壁聯乎延喜、天曆。郅隆之治，卓越前古，薦神髦彥，勃焉蔚興。然至其流弊，徒鶩於記誦詞章之習，而不能反窮理盡性之原。故以文藝名世者頗多，而以儒學弘道者幾希。如其文之體格，亦拘於偶儷聲律，而不能爾雅近古。蓋由沿襲隋末唐初綺靡彫琢之風也。苟有豪傑之士，起而倡之，則雖凌軋晉魏，頡頏漢周，亦不難也。易曰：「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聖人用賁之道至矣。若吉備真備、阿倍仲麻呂，摛藻騁才，播名異域。清原夏野、菅原道真，寅工熙載，垂光竹帛。其餘名流鉅公，黼黻徵猷，著於事業者，皆自立傳。今取專以文藝稱者，撰次作文學傳。
　王仁，【○古事記作和邇吉師。今按，王仁、和邇音讀相通。】百濟人，其祖曰狗。狗先曰鸞，出自漢高祖。狗始至百濟，因家焉。【續日本紀桓武紀。】王仁博通經籍。應神帝十五年，百濟使阿直岐，【○古事記作阿知吉師。】來貢良馬。帝即命之養焉。阿直岐能通經傳，皇太子師之。帝嘗問阿直岐曰：「汝國博士有賢於汝者乎？」對曰：「有王仁者，是國之秀也。」帝即遣荒田別、巫別徵之。王仁遂從而來。【日本紀。】獻論語十卷、千字文一卷。【古事記。○按，今傳南朝梁周興嗣所作千字文，於時未成。恐有疑。是以日本紀不採。】於是皇太子從學焉。【日本紀。】王仁能通和語。仁德帝即位，作和歌賀之曰：「難波津に(那儞波豆儞)，咲くや此花(磋玖邪虛迺波那)，冬籠り(布由語茂利)，今は春べと(伊摩烏波琉倍斗)，咲くや此花(磋玖邪虛迺波那)。」世與陸奧采女安積山歌，並稱為和歌父母焉。【古今和歌集序。仁德帝即位上和歌，據奧義鈔。】履中朝，建內藏收官物，今王仁與阿知吉師錄其出納。【古語拾遺。】孫曰，阿浪古首、書首、文忌寸、武生宿禰、古志連、栗栖首、櫻野首等，皆王仁之後也。【姓氏錄。書首據日本紀。文忌寸，續日本紀。】
　船辰爾，本姓王，其先百濟人。初應神帝命荒田別求有識者於百濟。其國主貴須王，以其孫辰孫王應之，【○辰孫王，一名志宗王。】隨使入朝。帝嘉之，以為皇太子師，大闡儒風。其子太阿郎王、耶王，為仁德近侍。太王阿郎王生玄陽君。玄陽君生午定君。午定君有三子，長味砂、次辰爾、次麻呂。【續日本紀桓武紀。○辰孫王當應神帝時，荒田別得之百濟，而為太子師，其事大類王仁，疑非別人也，而今無所考。】欽明帝十四年，幸樟句宮。辰爾奉敕數錄船賦。即以辰爾為船長，因賜姓船史。船連乃其後也。【○姓氏錄以船連為太阿郎王三世孫智仁君之後。智仁即辰爾，訓讀相通。】敏達帝元年，高麗上表。召諸使讀之，不能通曉。辰爾為解釋文義。帝獎諭曰：「勤乎辰爾，懿哉辰爾！非汝之好學，誰能解之者。自今之後，近侍宮中。」復詔責東西諸史曰：「汝等業何無成。汝等雖眾，不及辰爾。」又高麗上表用烏羽，字跡不可別。辰爾取其羽，蒸之飯甑，以帛印之。文字盡見，始得讀焉。帝大嗟異之。【日本紀。○十訓抄曰，烏羽表，或為以史師明事。未知何據。】
- 　白豬膽津者，辰爾之甥也。欽明帝三十年春，詔膽津檢白豬田部丁籍。是歲四月，遂定其籍，結為田戶。帝嘉其功，賜姓白豬史。尋拜田令，副山田瑞子。敏達帝三年，遣大臣蘇我馬子於吉備國，益置白豬屯倉及田部，即以其田部名籍授之膽津。【日本紀。】
- 　葛井廣成，本姓白豬史，敘從六位上，為大外記。養老中為，遣新羅使，賜今姓。【續日本紀。】嘗奉試對策。問曰：「禮主於敬，以成五別，樂本於和，以抱八音。節身陶性之用，宴由斯道，御世安民之義，既盡於焉。雖因世損益，而百王相因。利用禮樂，已有前聞。未決優劣，庶詳其別。」對曰：「臣聞：『三才始闢，禮旨爰興，六情漸萌，樂趣亦動。』固知陰禮之作，基綿代而自遠，陽樂之開，肇邃古而實遐。但結繩以往，杳然難述，書契而還，炳焉可談。原夫，禮是肥國之脂粉，樂即易俗之鹽梅。揖讓堯舜，率斯道以安上。干戈履發，抱茲緒以化下。美善則丹蛇赤龍之瑞自臻，和諧則黃竹白雲之曲彌韻。所以高暨天涯，共日月而俱懸，遠遍地角，與山川而齊峙。辟水火之利物，方梨橘之味口。縱無姜生之制地，有夏氏之應天。則敬異之旨悉卷，觀同之跡偏舒。誠乃爼豆之業，鐘皷之節，於理終須行兩，在義寧容廢一。」又問曰：「李耳嘉遁，以示虛玄之理，宣尼危難，而修仁義之教。或以為精，或以為麤，其理如何，庶聽所以。」對曰：「竊聞：『眷山林以被黃緇，道德之玄教也。』是則柱下之風，入皇朝以拖青紫，仁義之敦儒也。彼則司寇之訓，故清虛之理，煥二篇而同春日，折施之蹤，明五經而類秋月。誠能拯蒼生之沈溺，繼皇風之絕廢。伏惟聖朝，德光萬寓，化高五岳，動植苞其亭育，翔走荷其陶鑄。烈風五日，曾不鳴條。崇雨一旬，終無破塊。復乃南蠻裸壤，占青靄以航海，北狄章身，踏白雲以梯山，巍兮藹兮，其化如此。猶懼，聃丘之教，未備污隆，玄儒之旨，有舒雄雌。欲思分其條目，辨其精麤。竊以，玄以獨善為宗，無愛敬之心，棄父背君。儒以兼濟為本，別尊卑之序，致身盡命。因茲而尋，鹽酸可斷。」【經國集。】天平中，進外從五位下。新羅來聘，廣成與多治比土作往筑紫，檢校供客之事。上言：「新羅使改調稱土毛，書尾注物數。稽之舊例，大失常禮。」太政官處分：「召永手已上，告以失禮之狀，放遠其使。」歸為備後守，累進從五位上，寵遇甚篤。車駕幸廣成宅，宴飲留宿。授廣成及妻縣犬養八重正五位上。勝寶初，為中務少輔。【續日本紀。】
　紀清人，【○清或作淨。】和銅中，與撰國史。靈龜元年，褒學業，賜穀百石。養老初，再賜穀百石，為文章博士。詔山田御方、山上憶良、越智廣江、高丘河內、鹽屋古麻呂、刀利宣令等十餘人，每退朝侍東宮。尋以學優堪為師範，賜絁絲布鍬。天平中，歷右京亮，除治部大輔，再兼文章博士。帝幸難波宮，清人等留守平城。至從四位下武藏守。勝寶五年，卒。【續日本紀。】
　山田御方，【○日本紀御方作御形。懷風藻作三方。訓讀通。】魏司空王昶後也。【姓氏錄。】初為浮屠，學于新羅。持統帝時還俗，授務廣肆。【日本紀。】文武帝初，授正六位下。慶雲中，嘉學術，賜布鍬鹽穀。和銅中，進從五位下，為周防守。養老中，進從五位上，為文章博士。六年，坐贓。詔曰：「周防前守山田史御方，監臨犯盜，理合除免。先經恩降，赦罪已訖。依法備贓，家無尺布。朕念御方負笈遠方，遊學蕃國。歸朝之後，傳授生徒，文館學士，頗解屬文。如不矜若人，墮斯道歟。宜特加恩，勿使徵贓。」【續日本紀。】後至大學頭。【懷風藻。】
　高丘河內，本姓樂浪，父沙門詠，天智帝時自百濟投化。河內初為播磨大目，造正倉。和銅中，賞功進位一階，賜絁十匹、布三十端。養老中，為文章博士。神龜初，改賜今姓。天平中，為右京亮，班京都百姓宅地。為造宮輔，營紫香樂離宮。改伯耆守。勝寶中，至正五位下大學頭。子比良麻呂。【續日本紀。】
　太安萬侶，神八井耳之後也。【姓氏錄、日本紀私記。】慶雲初，敘從五位下。和銅中，進正五位上，【續日本紀。】授勳五等，奉敕撰古事記。初天武帝患諸家所藏載籍，頗傳虛偽，終失其真。時有稗田阿禮，年二十八，博聞強識，多諳上世舊事。因命錄其所記，將以修帝紀。既而登遐。歷持統、文武朝，與舉不果。至是，帝御繼成其志。安萬侶奉敕採摭阿禮所傳。上自開闢，下至小墾田朝，錄為三卷上之。【古事記序。】靈龜中，進從四位下，為氏長，尋為民部卿。養老七年，卒。【續日本紀。】
　百濟倭麻呂，其先百濟人。【姓氏錄。】慶雲中，奉試對策。問曰：「數步之內，空流蘭蕙之芳，十室之中，獨伏騏麟之櫪。而羽毛雖辨，遂昧楚雞，玉石易迷，浪珍燕砆。況復，顓師愷悌，被輕於魯公，馬氏方員，見重於魏主。帝難之旨，其斯謂歟。鑒識之方，宜陳指要。」對曰：「竊以，赤帝文明，知人其病，素王天縱，取士其失。然則珍砆辨矣，蓬性不可量矣。鳳雞別也，草情豈堪識也。但無求不得，負鼎朝殷，扣角入齊，擇必所汰。四凶翦虞，二叔除周。況今道泰隆雄，德盛導焉。【○隆雄、導焉，四字疑有訛。】歲星所談，【○疑字訛。】占風雨而仰欵，豎亥兩步，【○兩疑訛。】盡入堤封之限。遂使少微一星，應多士之位，大雲五彩，覆周行之列。不驅愚去，不召賢來。巍巍蕩蕩，合其時歟。」又問：「伏閣之臣，精勸徹夜，還珠之宰，清儉日新。瞻彼二途，兼之非易。如不得已，何者為先？」對曰：「臣聞：『莅百寮而頒二柄，宰九州而班六條。』捐金投玉，虞舜之清儉矣，櫛風沐雨，夏禹之精勤矣。加以，楊震作守，陳神知於抂道，馮豹為郎，侍天渙於閤前。飛譽目前，揚美身後。但清者稟根自天，勸者勞株由己。又飲水留犢之輩，經疏史少，駕星去虎之徒，古滿今多。臣器非宋寶，宇是燕石，豈堪決前後之源，唯竊折梗概之枝。」【經國集。】敘正六位上，為但馬守。卒年五十六。【懷風藻。】
　下毛野蟲麻呂，嘗奉試對策。問曰：「既號天龍，無足而走，還稱地馬，無翼而飛。雖逐時文異，如泉利同。豈可，起詐之子，擅放西蜀之偽，乾沒之夫，專行東吳之私。欺濫群小，罔冒公司。屢煩丹筆，徒闐黃沙。謂爾進士，應識公方。懲茲不軌，用何能爾。」對曰：「竊聞：『沙石化為珠玉，良難可以療飢。倉廩實其坻京，唯易迷以濟命。』【○迷蓋訛。或本作逮。】是知，寫圖而前，猶事飲血。調律而後，誰不食穀。自太公開九府之制，管父通萬鍾之式，龍文錯於郭裏，龜冊入於幣間。白金馳其奸情，朱仄競其濫制。西蜀銅岳，徒擅佞倖之門，東晉金溝，遂滿夸奢之室。姬景舍輕，單穆陳擁子之譏，劉文放鑄，賈生致轉禍之談。寔由棄耕桑之務，爭刀錐之末。伏惟，聖朝握天鏡，紐地鉾，德音被於有載，至教翔於無垠。衘禾之獸屢臻，見穰之鱗荐集。今欲既停起詐之功，終斷冶鎔之途。誠使三農叶節，千箱盈庾。淮陽高枕，追長孺之芳趣，邯谷送歸，發祖榮之清轍。則銖文曷惑，鏹貫無訛。頓屏磨屑之風，永絕炭挾之俗。」又問：「周孔名教，興邦化俗之規，釋老格言，致福消殃之術，既為內外相乖，又為精麤一揆。定其同不，覈此真詭。」對曰：「竊以，眇觀列辟，繞電履翼之皇，逖聽風聲，洞八連三之帝，雖歷代千古，而源仍畫一。但隨時之便不齊，救弊之術亦異。原夫玄涉清虛，契歸於獨善，儒抱旋折，理資於兼濟。是以麟泣降跡，刻魯冊之祕典，狼跋垂教，闡周編之雅籙。至如白毫東輝，演打剎之道，紫氣西泛，望凝玄之期。斯誠事隱探頤之際，理昧鉤深之間。然詳授化俗之源，曲尋消殃之術。既淺淄澠之疑，【淺疑訛。】亦有經渭之派。但學謝籯金，徒迷同不之義，詞瞑屑玉，寧述真詭之旨。」【經國集。】養老中，至從五位上文章博士，歷式部員外少輔、【續日本紀。】大學助教。卒年三十六。【懷風藻。】
　刀利宣令，【○万葉集刀利作土理，音讀通。】嘗奉牽試對策。問曰：「設官分職，須得其人。而行殊輕重，能有短長，委任責成，非當覆餗。授受之略，可得聞乎？」對曰：「竊以，天垂七政，辨星紀於三百，地陳八座，條儀式於三千。所以敕異東西，調四時於玉燭，治兼刑德，齊萬機於金鏡者也。百臣分職，虞公致肅肅之美，十亂當朝，周王有濟濟之盛，士會還肆，眾盜去於晉郊，太叔為政，群奸聚於鄭蒲。輕重短長，略可言焉。伏惟皇朝，化平日域，德及天崖，執禹麾而招能，坐堯衢而訪賢，逃周避漢之臣，雁行於丹墀，遊穎隱箕之夫，鱗次於絳闕。無為軼於觀象，有道籠於垂衣。是知，釣潢同載，木運祚於七百，指鹿成佐，金精滅於二世。得其人，興畫一之歌，非其任，有尸素之譏。案此而論，粗當分別。但東魯天縱，猶迷兩兒之對，西蜀含章，莫辦一夫之問。至於授洪務，【○此句疑脫字。】維帝難之。況乎末學淺志，豈能備述。」又問：「烈火炎岳，畏之者歸魂，【○歸魂二字疑有訛。】柔水襄陵，狎之者遂往。是以東里遺猛烈之言，西門盡嚴明之事。然臧孫為政，端木作訕，廉范蒞官，雲中起詠。寬猛之要，冀敘厥猷。」對曰：「竊以，飛龍不息，健猛之用顯矣。行馬無疆，順寬之利亨焉。稟天地之氣者人也，含喜怒之諍者情也。稟同含異，理宜寬猛。猛能禁斷，子產有烈火之喻。寬是兼愛，廉范放夜作之令。沛公入洛，義帝許其寬容。仲由言志，素王樂於行行。既戴於經，亦具於史。義有二途，其揆一也。但理髮解繩，前史美諭，以寬濟猛，往聖格言。是以，水避高而赴下，民去急而就緩。因水民之赴就，明寬猛之梗概。欲使著弦之夫，擁篲寬穹之庭，佩韋之臣，束帶太平之運。」【經國集。】養老中，詔每退朝侍東宮，【續日本紀。】至正六位上。卒年五十九。【懷風藻。】
　下毛野古麻呂，豐城入彥命五世孫，多奇波世君後也。【姓氏錄。】敘直廣參。文武帝初，與撰律令。【續日本紀。】大寶元年，改授從四位下，為右大辨，與講新令。二年，參議朝政。尋詔曰：「下毛野古麻呂、伊吉博德、調老人、伊與部馬養，與定律令。宜議功賞。」賜古麻呂田十町，封五十戶。封戶止身，田傳一世。又加賜二十町，進從四位上。慶雲中，為兵部卿。和銅元年，改式部卿。召見公卿，嘉奉職，進古麻呂正四位下。二年，為大將軍。【○按，為大將軍，未詳其故。當時巨勢麻呂為陸奧鎮東將軍，佐伯石湯為征越後蝦夷將軍，疑古麻呂除拜亦在此時乎。今無所考。】十二月，卒。【續日本紀。】
　調老人，其先百濟人。【姓氏錄。】老人，持統帝時，拜撰善言司。【日本記。】後為大學頭。【懷風藻。】卒。大寶初，贈正五位上，追賞撰律令功，賜其子功田十町、封百戶。封戶止身，田傳一世。【續日本紀。】
　伊與部馬養，【日本紀養作飼，訓讀通。】其先出自火明命後少神積命。【三代實錄貞觀四年。】馬養，持統帝時，拜撰善言司。【日本紀。】後為皇太子學士，至從五位下。卒年四十五。【懷風藻。】大寶中，追賞撰律令功，賜其子功田六町、封百戶，封戶止身，田傳一世。馬養嘗為丹波與謝郡司，作文記水江浦島子事，傳于世。【釋日本紀引丹後風土記。】
　大倭長岡，神知津彥命後也。神知津彥，神武朝以功為大倭國造，【姓氏錄。】子孫世幟。父曰五百足，敘從五位上，為刑部少輔。長岡襲為國造。少好刑名之學，兼能屬文。靈龜中，入唐請益，多所發明。當時言法令者，皆就質之。【續日本紀。】養老中，藤原不比等重修律令，【令義解序。】長岡刪定二十四條。賜功田四町。勝寶中，改姓忌寸，賜宿禰。寶字初，累進正五位上，傳功田於子。尋為民部大輔，兼坤官大忠，補左京大夫，遷河內守。為政苛刻，吏民患之。進從四位下，罷官就第。又為右京大夫。以老辭職。景雲二年，賀正之宴，詔特侍殿上。鬢髮未衰，進退無忒。帝問曰：「卿年幾？」長岡對：「犬馬之齡方八十。」帝嘉嘆者久，乃進正四位下。明年卒。【續日本紀。】
　陽侯真身，【○姓氏錄陽作楊，侯或作胡，音讀通。今從續日本紀。】其先出自隋煬帝後，達率揚侯阿子王。【姓氏錄。】真身，養老中與刪定律令，賜功田四町。天平初，敕授弟子二人漢語，出為豐後守。時河內攝津爭河堤，奉敕檢察。遷但馬守，至從五位下。【續日本紀。】
　矢集蟲麻呂，【○矢或作箭。】伊香色雄命後也。【姓氏錄。】養老中，與刪定律令。尋為明法博士。以刪定之勞，賜功田五町。天平中，授外從五位下，歷大判事、大學頭。寶字初，傳功田於子。【續日本紀。】
　鹽屋古麻呂，【○續日本紀古作吉，或作上。今從類聚國史、懷風藻。】葛城襲津彥命後也。【姓氏錄。】養老中，與刪定律令。尋為明法博士。又以刪定之勞，賜功田五町。寶字初，傳其田於子。天平中，授外從五位下。坐藤原廣嗣事，配流。後敕還。【續日本紀。】輔大學頭。【懷風藻。】
　山田銀。【○銀或作白巾。】養老中，與刪定律令。【令義解序。】授外從五位下，改姓史賜連，為明法博士，兼主計助，出為河內介。【續日本紀。】銀明律令，後之學法律者推為準的焉。【文德實錄天安二年。】
　大倭小東人。養老中，與刪定律令，賜功田四町。天平中，小東人及大外記大倭永守等，改姓忌寸，賜宿禰。為刑部少輔。坐藤原廣嗣事，左遷。【○本書不載何國守或介，今無所考。】尋召還為西海道巡寮使次官、攝津亮。勝寶中，遷參河守。寶字初，至正五位上。【續日本紀。】
　守部大隅，【○大隅或作大角，訓讀通。】本姓鍛冶造。文武帝初，與撰律令。元明、元正朝，累進從五位上，歷刑部少輔，為明經第一博士。養老中，與越智廣江、背奈行文、調古麻呂、矢集蟲麻呂、鹽屋古麻呂、山田御方、紀清人、下野蟲麻呂等十餘人，並以學優堪為師範，特敕賜絁絲布鍬。神龜中，進正五位下，賜今姓。上表乞骸骨，優詔不許，賜絹絁各一十匹、綿一百匹、布四十端。【續日本紀。】至正五位上大學博士。卒年七十三。【懷風藻。】
　越智廣江，饒速日命之後也。【姓氏錄。】養老中，為明經第一博士。詔每退朝，侍東宮。【續日本紀。】至從五位下刑部少輔，兼大學博士。【懷風藻。】
　背奈行文，養老中，為明經第二博士。神龜中，授從五位下。【續日本紀。】至大學助。卒年六十二。【懷風藻。】嘗作歌譏剌佞人，世傳誦焉。【萬葉集。】
　調古麻呂，養老中，為明經第博士。【續日本紀。】後為皇太子學土。至正六位上。【懷風藻。】
　清村晉卿，唐人，本姓袁。天平中，隨遣唐使而歸化。年未弱冠，通文選、爾雅音，為音博士。景雲初，幸大學釋奠，授晉卿從五上。歷大學頭、日向守。寶龜末，為玄蕃頭，賜今姓。延曆中，為安房守。【續日本紀。】
　紀古麻呂，父大人，【續日本紀。】天智帝時為御史大夫，【日本紀。】贈從三位。【續日本紀。○以上，紀大人事。】古麻呂有文才，賦望雪七言十二句詩，卒年五十九。子飯麻呂。【續日本紀、公卿補任。○紀氏系圖為古麻呂弟。】
　楢原東人，右京人。該通九經，號為名儒。【文德實錄仁壽二年。】初授正正六位上。天平中，累進從五位下，【續日本紀。】為駿河守。初於部內廬原郡多胡浦，獲黃金獻之。帝喜曰：「勤哉臣也。」因取勤臣之義，賜姓伊蘇志臣。【續日本紀，參取文德實錄。】寶字初，進正五位下。【續日本紀。】
　榮井蓑麻呂，其先高麗人。【姓氏錄。】天應元年，授正五位下。延曆初，為造法華寺長官、陰陽頭。蓑麻呂，經明行修，清慎夙著。齡既八十，尤為後進所推服。朝廷優賞，特賜絁布米鹽。【續日本紀。】

大日本史　卷之二百十三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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