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家後集 各本增部分 奏狀
奏狀
674 獻家集狀
合二十八卷
菅家集六卷 祖父清公集
菅相公集十卷 親父是善集
菅家文草十二卷 道真集
右臣某伏惟陛下始御東宮,有令求臣讚州客中之詩。臣寫取兩軸,啟進既訖。登極之後,侍臣或人勸臣,令獻文草多少。臣蒙或人之勸,搜覓元慶以往藁草。
臣先在讚州之間,書齋漏濕,典籍皆損。就中損之甚者,陳文草也。或舉軸黏腐、舒之如粉,或篇中破缺,數字消滅。其詞不足誦之,人亦不載于口。無由尋得,默然而已。或人告云:「賀州別駕平有直,雖非詩人文士,好寫天下詩賦雜文。疑是汝文草同在篋中歟。」臣忽然大悅,招取有直,以或人語殷勤請託。有直一諾歸去,經數日乃寫贈文筆數百首。瓦礫之報,金玉甚輕。破顏謝之,合眼感之。其猶所缺者,就腐殘之半邊餘點,叩會首尾,補之綴之。恐往往背前令人意疑之。伏勒昌泰三年,內宴應制以上詩并先後雜文等,且成十有二卷。
巨十五歲加冠而後二十六,對策以前,垂帷閉戶,涉獵經典。雖有風月花鳥,蓋言詩之日尠焉。秀才登科,則不經幾年為戶部侍郎、戶部主務,專縈案牘。遷吏部之年,兼文章博士,令講後漢書。講書之煩,亦妨詩興。今之所集,多是仁和年中,讚州客意,寬平以降,應制雜詠而已。客意者以敘微臣之失道也。應制者以遇天子之好文也。觸物之感,不覺滋多。詩人之興,推而可量。臣伏惟臣家為儒林文苑尚矣。臣之位登三品,官至丞相,豈非父祖餘慶之所延及乎。既賴餘慶,何掩舊文。為人孫不為不順之孫焉。為人子不可為不孝之子矣。故今獻文草之次,副以奉進之。伏願陸下曲垂照覽。臣某不勝感歎之至。誠惶誠恐,頓首頓首,死罪死罪。謹言。
昌泰三年八月十六日 正三位守右大臣兼行右近衛大將 菅原朝臣某上674
675 重請罷右近衛大將狀
右臣某,去二月六日陳寫懇誠,請罷大將。明日,天使從五位上行式部少輔兼文章博士備中權介藤原朝臣菅根至,傳以敕旨,不聽愚欵。臣畏違王命,由以從之。自夏涉秋,心胸如結。臣伏惟去寬平九年夏季,當陛下之欲受禪入道太上天皇,以臣之備坊官,不嫌儒學,枉忝爪牙。當時有謗之聲,喧聒雖切,聖慮非常之奇,戰兢不辭。方今在位公卿堪將帥者,五六許輩,眾庶所推。伏願,陛下特賜優裕,罷臣武官,俾臣永含箝弓馬之談,俾臣專供奉花月之席。不勝丹悃之至,修狀以聞。臣某誠惶誠恐,頓首頓首,死罪死罪,謹言。
昌泰三年十月十日 正三位守右大臣兼行右近衛大將 菅原朝臣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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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
676 (仁和四年)奉昭宣公(基經)書 菅丞相讚州剌史時。
某白,不信而諫謂之諛,過而不改謂之過。某去年與平季長共陳瞽說,是諛也。今日不堪愚欵,獨進狂言,是過也。某萬死再拜,願賜縱容。某今月日,偷入皇城。適有或人,告以一事。曰:「左大辨廣相朝臣,奉敕作答大府(基經)上章之敕書云,以阿衡之任為公之任。明經善淵愛成等,引毛詩,尚書君奭之義。即述其說云:『阿衡者三公之官,坐而論道。』紀傳藤原佐世等,摘後漢書,論晉簡文紀之句。更釋其意云:『阿衡者或稱丞相,又名攝政。』六月七日宣命云:『作敕答之人廣相引阿衡,以乖朕之本意。』去十月,大臣命明法博士云。定廣相所當之罪名。諸人云云。」廣相忌避阿衡,久不仕。其自愛或人之語,寒心酸鼻,寢食不安。先為已業,次為大府。所聞者一,而所悲者二。所言者近,而所慮者遠。何者?夫作文者,不必取經史之全說。雖邂逅取之,或亂章為義。遣辭之所膏液,弄聖賢於筆頭。隨手之所剪裁,破經典於紙上。況遇膠黏之數字,得髣髴之成文。偷足其言詞,不知觸於忌諱。自有風雅篇章以來,孰敢能免斯咎者乎。
廣相採伊尹之舊儀,當大府之典職。本義雖與詩書反乖,新情自與漢書冥會。視其所以,觀其所由,非挾於異心以作斯文。蓋因同體而偷彼義也。若起於廣相,留為流例,後之作文者,未必免罪科。罪科不免則緣情體物,豫設對吏之詞。言泉思風,先書入宰之簡也。當是時,法官論曰:「事有舊章,理宜尊用云云。」大府寧為作文者,迴哀惜之情乎。又去夏到國者皆曰,上自公卿大夫,下及婦人兒子,知之不知,無不談廣相為口實。如行人言,唯以為,其為眾毀所歸之。故天下共罪之也。若另他人坐此同罪,囘其罰深過淺,必有為彼訴者。可哀則毛羽創痏,遞伸輕重之手。春雨秋霜,交出愛憎之口也。當是時,法官論曰:「刑無二科,理宜一定云云。」大府寧為被訴者,立敢降之議乎。如是則世之特好文章者,爭避網羅。爭避網羅,則無家學之人。無家學之人,則文章自茲而廢矣。
某身非橫草之後,家少代永之親。官爵則詐朝廷以家風,聲價亦嚇世人以祖業。仰思先進,伏見當時。雖云文士之多人,未若若弊內之累代。昔者楚君亦發歎於墬履,野婦亦零涕於亡簪。非物之貴,不忘故也。況某父祖揚名之業,子孫出身之道,一朝停廢,豈不哀乎?是其為己業所悲者也。
廣相為當代所臣立者,大功一、至親三。何以謂之?閭里言曰:「先皇欲立今上為太子者數。而大府不務奉行。其間小事,人皆聞之。廣相內結婚姻,外託師傅。萬萬祈請,無不盡誠。」斯事雖出于街談巷語,或萬分之一,可採用矣。詩曰:「無德不酬,無言不報。」小言小德,猶可酬報,況為聖致精誠者乎。是廣相所立之大功也。廣相外孫皇子見有二人。(齊中、齊世。)今上龍潛之日,相視褻近。父子,天愛也。豈無顧念乎。既愛其孫,其祖之不可惡者可知。其至親一也。廣相女子者,(義子。)今上在邸而所娶,娶後四年乃為天子。雖可不專後庭之夜,何以乍割前日之恩。既親其子。故其父之不可疏者可知。其至親二也。尚侍殿下者,(淑子。)今上之所母事。其勞之為重,雖中宮而不得。其功之為深,雖大府而不得。而廣相始以女子附屬尚侍,轉自尚侍奉進今上。婦人以仁為性,不必思其大義。始屬之志,寧不哀憐。故尚侍為廣相之意亦可知。其至親三也。
又聞,去年先皇晏駕之朝,今上承嗣之夕,功成漏剋,議定須臾。因緣貴府之持重,無有傍人之出言。宜哉先皇之寄顧託也。史曰:「非上聖不能大知,故居常品。」常品之人,亦有嘗試而已。大府臨時為社稷之器,曷若廣相積日有祈禱之功。大府位居師範之儀,何若廣相信有講授之勞。大府大唯大臣之貴,何若廣相家中有皇子之親。大府攝政為冢宰之臣,何若廣相承恩有近習之故。縱使聖主被逼外議,蹔不相近,揆其內情,未必為嗛。然則廣相逾搢陰怨於大府,聖主空飾外形於大府。為大府計之,甚無謂也。又藤氏功勳,勒在金石。公侯將相,冠蓋如雲。近代而降,漸似蕭索。位高德貴者,年齒衰老。年壯才聞者,位望卑微。雖有非常,無人可備。雖有不虞,無士可謀。儻准大府神明之德、未墮顯祖不朽之名。夫百丈之木,為一蠹所傷。萬尋之堤,為一蟻所決。廣相有才有智,有謀有慮,有親有故,有功有勞。伏惟,大府裁察,勿為有才智略謀者為怨府,勿為有親故功勞者為摧首。是其為大府所悲者也。
廣相者,某先父相公(是善。)之內人,然而未曾聞為某有恩怨。約而言之,魏文帝所謂文人相輕也。今之所陳,無他用意。不勝己業之欲廢,續以狂味之拙誠。
伏惟,大府深思遠慮,再三反覆。又近者如聞:「明法奉宣之後,所論各異。」或云:「職制律云:『被詔書有所施行,而違者徒二年,失錯者杖八十。』注曰:『失錯謂失其旨。』廣相是失詔書旨也。」或云:「詐偽律曰:『詐為詔書及增減者遠流。』疏曰:『意在詐偽,而妄為詔敕成文,而增減其事。』苟廣相是詐為詔敕也。」如是則兩家之說,有重有輕,不知誰能得其實論。謹案,職制律謂:「施行詔書,失錯共旨者杖罪。」異于廣相作詔以乖主上之旨。詐偽律謂:「不據敕命,妄自為詔者遠流。」反于廣相奉敕,以違人君之意。二律文遂無正條。將以因准論。因准論之,疑罪自從輕。輕則廣相之無患明矣。
若法之所當罰不足患。則大府先出施仁之命,諸卿早停斷罪之宣。若世之所爭事不得已,則託以放逐邪臣之議。莫用詐為詔書之律。古人有言,可斷可不斷,還受其咎。甚恐事旨變生,後悔無及。某萬死再拜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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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7 寬平八年閏正月雲林院子日行幸記
(首部闕佚)無人賞賀望,方今看眼不改,樹身□□□□□□□□輿之再臨,不堪鳧藻之如舊,老僧盛□□□□圖,今日復見天長□□□□□□□□外越馬縱禽,滿山終□焉,□□□□□□□□□大納言源朝臣(能有)奉敕,宣命以-由□□□性大法師為權律師。弘延、素性兩大法師施度者各二人,共起稽首,舉聲歡喜。中納言菅原朝臣(道真)亦宣命云:「內匠頭從五位下良岑朝臣時實,授從五位上。」時實即再拜舞蹈。以未一刻,乘轝幸船岡最高之頂。皇太子以下,騎馬相從。其儀如初。嶋中菓菜,遺猶山積,令人留守,更俟後召。未四剋許,令內豎□□□菓菜,仍即奉獻。其後貴賤之□□□□□□□馬闐咽,院門成市。與不□□□□□□□□□或人傳示御製,及菅納言、式部少輔□□□紀長谷雄等之詩如左。
閏月戊子日,遊覽雲林院,因題長句
是家本自帝王院 今者變為帥□宮 池面□□泉似布 青苔滿地竹林凰
世地惟異物□無 氣味交迴花是同 熙和在眼迷低昂 閑□□寧觀惣空【宇多天皇御製】
奉和遊覽雲林院御製
雲林禪院白雲中 耆舊相謀□□宮 □□不休唯一響 香煙常送大千風
花迎鳳輦□爭異 鳥熹鴻恩語各同 入境自然煩慮斷 人心似水心同空 底本作:人心還似水心同空。
【藤原時平】
行幸後,憶雲林院勝趣,呈吏部紀侍郎
從來勝境屬風情 專夜相思夢不成 把酒更論深淺戶 看花只倦往還程
青苔地有心中色 瀑布泉遺耳下聲 唯恨春遊無御製 僧房帋墨舊塵生【中納言菅原朝臣】
奉和菅納言,行幸後憶雲林院勝趣,見寄長巨 次韻
顧憶林池暗在情 恰如方寸地中成 尋花□□離魂裏 傍水重行合肥程
石老應經先□□ 松寒猶奏古風聲 當□□□□□□ 滿院高僧盡後生 石老云云:傳聞,天長之代數幸此院。故云。【式部少輔紀朝臣長谷雄】
夫時世不常,古今易隔,今人難□□□□□□代,誰傳今日之事。其不朽者,唯□□□□□□記盛事,遺於來葉。
寬平八年閏正月 日記675
678 昌泰元年歲次戊午十月廿日競狩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