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松陰 道則高矣、美矣,約也,近也。人徒見其高且美,以為不可及,而不知其約且近,甚可親也。富貴貧賤,安樂艱難,千百變乎前,而我待之如一,居之如忘,豈非約且近乎。然天下之人方且淫于富貴,移于貧賤,耽于安樂,苦于艱難,以失其素,而不能自拔。宜乎其見道,以為:「高且美,不可及也。」孟子,聖人之亞,其說道著明,使人可親。世蓋無不讀。讀而得于道者,或鮮矣。何也?為富貴、貧賤、安樂、艱難所累而然也。然富貴、安樂,順境也。貧賤、艱難,逆境也。境順者易怠,境逆易厲。怠則失,利則得,是人之常也。吾獲罪下獄,得吉村五明、河野子忠、富永有鄰三子,相共讀書,講道往復。益喜曰:「吾與諸君,其境逆矣。可以有利而得也。」遂報孟子書,講究礱磨,欲以求其所謂道者。司獄福川氏,亦來會稍善。於是悠然而樂,莞然而笑,不復知圜牆之為苦也。遂錄其所得,號為講孟箚記。夫孟子之說,固不待辯。然喜之不足,乃誦之口,誦之不足,乃筆之紙,亦情之所不能巳。則箚記之作.其可廢哉。抑聞往年獄中無政,酗酒使氣,喧械紛爭,絕無人道。今公即位,庶政更張,延及獄中,百弊日改,眾美並興。蓋司獄亦與有力焉。今乃與諸君,悠悠講學,以得樂其幽囚者,寧可不思所以對揚乎哉。安政乙卯,秋日二十一回藤寅。書諸野山獄北房第一舍。 |
講孟箚記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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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孟箚記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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