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本史 卷之二百卌六 志第三 神祇三
權中納言 從三位 源 光圀 修
七代孫 權中納言 從三位 齊昭 補
八代孫 權中納言 從三位 慶篤 校
清和帝貞觀元年,京畿、七道諸神,進階及新敘位者,合二百六十七社。
【三代實錄。】
是歲,以僧行教請,敕創石清水宮。
【朝野羣載、帝王編年記。】
四年,制:「舊例大神宮神嘗、祈年、月次祭,及臨時幣帛等使,出宮城之日,京職主典以上,率坊令兵士,相迎外門,送達京極。近江、伊賀、伊勢等國,令目以上一人,帥郡司、健兒等,清路祗承。而今國司,或有致闕怠者。爾後宜依例供事。若有不慎者,準闕祭事,必科上祓。」
【三代實錄、類聚三代格。】
六年,敕:「嚴戒諸國牧宰,不慎制旨,令神社破損、祭禮疎闕者。」駿河言:「淺間大神山火,延燒方一二里,光炎高上二十許丈。焦巖崩嶺,沙石如雨,埋本栖湖,火焰遂及甲斐。」決之蓍龜:「禰宜、祝等不勤齋敬之所致。」已而,甲斐又奏災異。因使二國司奉幣解謝。太宰府言:「肥後健磐龍命神靈池,有聲震動,池水沸騰,延蔓十許町。水色如醬,黏著草木,旬日不消。又,比賣神嶺石神頽崩。」卜之云:「應有水疫。」
明年,遣木工權助和氣朝臣彝範,奉幣於八幡大神祈之。是年,以甲斐言,建淺間神祠于八代郡,尋列官社。
【三代實錄。】
事詳于下。
八年,常陸鹿島神宮司言:「大神之苗裔神在陸奧者,三十八社。菊多、行方、伊具、黑河、志太、牡鹿六郡各一,磐城郡十一,標葉、亘理二郡各二,宇多郡七,宮城、色麻二郡各三,小田郡四。聞之古老云:『延曆以往,割大神封物,奉幣彼諸神。弘仁而還,絕而不奉。由是諸神為崇,物怪寔繁。嘉祥初,請本國移狀,至彼奉幣。而陸奧稱無舊例,不聽入關。禰宜等於關外河邊,祓棄幣物而歸。自後神祟不止,境內旱疫。』望請,下知彼國,得入關奉幣,以解神怒。其料用大神封物。」許之。
【三代實錄、類聚三代格。】
尋敕:「天平寶字二年制:『王公以下,供祭療病之外,不得飮酒。』而今諸臣民,每季夏、季冬,必行祓除神宴,絃歌醉舞,欲悅神靈。而衞府舎人等,突入貪食。或責被物,甚者託神言,以恐喝主人。放縱濫惡,不異羣盜。是而不糾,何云國憲!若有犯者,各處其科。」
秋,遣大舍人頭磯江王、神祇大副大中臣朝臣豐雄、權大副齋部宿禰高善,奉唐綵帛錦綾於大神宮,告應天門災。又使內豎齋部宿禰秋雄,奉纐纈白綾於南海道名神,祈禳災異。其天神地祇,令國司躬親潔齋奉幣,充以正稅。
冬,詔以藤原氏女一人為春日及大原野神齋女。
【三代實錄。】
十年夏,撰格所言:「祈年、月次、新嘗等祭,諸社祝部不受幣者,依弘仁制,解卻還本。今按格旨,以一闕怠,永停其任,事涉苛刻,理乖適中。今畿內、近江等社祝,有致關怠者,請先科上祓,以戒將來。尚有不悛者,即從解卻。」許之。
【類聚三代格。】
冬,敕令大和差騎兵四十人,執杖士二十人,備春日齋女參社威儀。每至春祭,差課國郡司各二人,相共祇承,立為恆例。帝幼即位,四時諸祭,多不親臨。外祖太政大臣良房專政,為其氏神置齋女,以擬齋王。又使國郡司供祭事。春日祭自是而盛矣。
十一年,以新羅海賊掠筑前貢調,又太宰府有大鳥之怪,卜筮告兵寇之兆。奉幣於大神宮,祈攘外寇。其告文有言曰:「新羅兇暴,來事掠奪。兵寇之萌,或起自此。我國家太平,久忘警備。兵亂猝發,不可不戒。然我國則神明之國,神明保護,何兵寇之足懼?況我皇大神,我朝太祖,照臨天地,覆育萬民,何不拒異類之陵侮?故遣弘道王及大中臣朝臣冬名、齋部宿禰伯江奉幣帛,以致祈禳。萬一有寇賊之患,皇大神唱導國內諸神,必能挫賊於未發。若兵船侵入,令彼漂蕩驅逐,而畏神國之威。使我皇孫與天地日月,平安鞏固,如山岳不動。」
【三代實錄。】
當時紀綱漸弛,兵備廢闕,畏區區之海賊,徒事禱禳,國勢之不振如此。 十三年,敕定諸祭式:「
【貞觀式序、貞觀儀式。】
凡月次、新嘗前後散齋之日,僧尼及重服奪情從公者,不得入內裏。雖輕服者,致齋之前,散齋之日,亦不得入。自餘諸祭,亦準焉。宮女有身者,散齋前退出。有月事者,祭日前退出宿廬,不得上殿。」
【年中行事祕鈔引貞觀式。】
是後禁忌之法益密。凡觸穢惡應忌者,人畜死生、喫肉,及改葬、傷胎、會失火所,日數各有限。凡弔喪、問病,及會葬所、遭忌日者,雖身不穢,不許入宮中。
【延喜式。】
十五年,帝御神嘉殿,親供新嘗祭。
明年,又供神今食祭。是歲,太宰府言:「薩摩開聞神山,有火自燒,震動雨沙。」卜之云:「有神祟。」因敕奉封戶。
【三代實錄。】
十七年,制:「據齊衡格:『外國諸社,不受祈年、月次、新嘗等幣帛者,宜附大帳使。』而畿內祝部,未被處分。自後不論畿內外,同附稅帳、大帳、朝集等使班送。但班幣之日,祝部不參者,依格科祓,令慎將來。」
【類聚三代格。】
陽成帝元慶元年,分遣中臣、齋部兩氏人於五畿七道,班幣天神地祇三千一百三十二神。緣供奉大嘗會也。
【三代實錄。】
三年,制:「住吉社多藏神財。而前來神主,不勤守掌,動致失亡。宜仰國宰、神主,相共勘錄。每有遷替,造神財帳三通。其一進官,一附國,一留社,立為恆例,不得遺漏。」
【類聚三代格。】
五年,敕令:「諸國神社祝部氏人本系帳,三年一進。」
六年六月,行月次、神今食祭於神祇官。帝不御神嘉殿,以內裏犬死也。
九月十一日,當發大神宮奉幣使,又以犬產停廢。神祇大副大中臣朝臣有本曰:「元慶元年有此穢,十一日停使,十三日發遣。今亦宜從此例。」大外記巨勢朝臣文宗曰:「犬產當忌三日。元年則九月九日有穢,十一日忌限既滿。十二日散齋,十三日致齋。以是日遣使,宜用此例。」朝議謂:「文宗之言有理。然所司行事,幣物既備,仍從有本之言。」
【三代實錄。】
尋制:「大神宮諸奉幣使,自京極至近江界,使山城國司祗承。若致闕怠,依貞觀格處分。」
【三代實錄、類聚三代格。】
光孝帝仁和二年九月五日,齋王行禊。以中務省犬死,停之。七日,修禊,擬以九日入神宮。又以太政大臣經基犬死,觸穢人入宮中,仍停之。十二日,發遣大神宮奉幣使。帝將御大極殿,以畫所犬死,遂不臨御。令在外內記書告文,遣中納言藤原朝臣山陰於建春門前,召幸世王,授告文發遣。十九日,齋王修解除,又以犬死停之。召神祇官、陰陽寮,卜定吉日。二十四日為期。又改為明日,遂發。三十日,齋王輿至伊勢鈴鹿頓宮。西垣外一屋失火,內親王乘更衣車出頓宮。即遣守藤原朝臣繼蔭及看督近衞等救之。不及,延燒寢殿匣殿。帝賜手敕奉送使藤原山陰曰:「須過七日入齋宮。若有物煩,宜解謝奉送,勿過七日。」
【三代實錄。】
自貞觀以來,公卿皆拘泥細故,畏避禁忌,犬死犬產,尚且費議論、闕祭典,大槩此類也。
【參酌三代實錄、西宮記、北山鈔。】
宇多帝寬平元年,敕:「定當宗杜本二祭,以為永式。竝外家氏神也。」
【年終行事秘鈔引寬平御記、公事根源、諸社根元記。】
五年春,敕:「祈年、月次、新嘗四祭,國家大事。欲令歲災不起,時令順度。天下諸神,預斯祭者,大小五百五十八。禰宜、祝部,須詣神祇官,敬受幣物,潔虔供祭。而今禰宜等無敬神之實,或使人受幣物。及至祭日,奸濫之徒,拏攫幣帛,狎黷神威。咎兆之臻,職此由焉。凡祭神以神主、禰宜、祝部為齋主,而怠慢如此,非唯神主等罪,亦齋官不加糾察之所致也。自今以後,京中諸社所管官吏,殊加檢察。畿內諸道,官長監臨。祭祀之日,必致齋敬。若祭禮不慎,監檢有怠者,官司處之重責。神主以下,科祓解職,一依貞觀制。」
【類聚三代格。】
初自勝寶中,諸國大社置神宮寺。及天長、承和間,割神丁充宮寺,使宮司氏人修理寺家,遂至有奪神地為寺領者。而如僧圓珍等,假託神威,為大比叡、小比叡等諸名神,要求度僧,朝廷皆從其請。於是佛法倍盛,而神事皆衰矣。
【參取續日本紀、文德實錄、三代實錄、類聚三代格。】
六年,以諸社受四度官幣者,尚有闕怠,敕使畿內及近江、紀伊等國,選掾目若史生謹飭者一人充使,帥禰宜、祝部等,造官受幣。祭託,差使言上:「違者處法。」又其見參祝部交名。前祭一日,使等進官,立為恆例。
七年,制:「京官五位以上,不得輒出京外。但其氏神多在畿內,例以二月、四月、十一月致祭。先祖常祀,決不可廢。若有申請祭日詣社者,直下官宣。唯往還有程,不得任意經日遊蕩。」當時諸氏每年三時,各祭其氏神,而外戚氏神如春日、平野、梅宮,當宗山科諸祭尤盛矣。
【外戚以下,年中行事秘鈔、公事根源。】
九年,山城言:「得管下郡司解云:『賀茂祭騎兵,擇土浪人堪事者,差進既畢。而寄事高家,不從國命。若不言上,恐有後勘。』因注進交名,國檢案內。承引之徒,不及二十人。陳列之儀,將致闕怠。請不論土浪蔭贖,行齋之外,決笞五十,以懲將來。」敕:「其可贖者,依法責贖,自餘依請。」帝頗崇敬神祇,患祭祀廢關,屢下敕戒飭。
【類聚三代格。】
又述:「新嘗、神今食諸祭及發遣大神宮幣使,宜親幸八省院。行其典禮,如齋宮、齋院用度,宜隨事補充之意。」著之遺誡。
【寬平遺誡。】
常言:「吾國神國也。宜每旦正席,望拜四方大小神祇。」
【年中行事秘鈔,引仁和御記。】
然信佛甚篤,年未四十,厭事脫屣。雖鑑拔賢才,不能收其用也。
【參取日本紀略、扶桑略記、大鏡、荏柄天神緣起。】
識者惜焉。 醍酬帝即位。先是,宇多帝奉伊勢飯野郡於大神宮,限以一世。至帝,遂定為神郡,與多氣、度會,併稱三神。
【類聚三代格。】
尋敕授五畿七道三百四十社神位各一階。
【日本紀略、大倭社注進狀引新國史。】
延喜十四年,式部大輔三善朝臣清行上疏云:「祈年、月次之祭,為天下人民祈年穀豐熟,又致其報賽。其儀,公卿百官會神祇官,每社設幣帛清酒鐵鉾,陳列棚上。或有獻馬者,左右馬寮牽之。官讀祭文訖,頒祭物於諸社祝部,奉之本社。祝部須潔齋棒持,各以奉進。而今皆於上卿前,插幣絹於懷中,脫棄鉾柄,唯執其鋒。傾飮瓮酒,曾無一人齋幣,全出官門者。況其神馬,則市人皆於郁芳門外,買取而去。然則所祭之神,豈有歆饗乎?若不歆饗,何求豐穰。請敕諸國差史生以上一人,率祝部令受其祭物,以存如在之禮。」
【本朝文粹。】
延長四年,敕:「國之大事,莫先祭祀。因茲供奉諸司,判官一人,專當督察,載在式條。然則供神之物,宜先慎行。而今諸司所行,多有違越。或迫期日,唯充代物。或臨當日,僅行其料。雖有充行之名,猶少供神之實。如此違濫,積習為例。自今以後,諸祭料物,總計年中應用之數,調庸雜物。貢進之日,割納別藏。擇本司并出納諸司官人各一員,差充勾當,令勤其事,供奉諸司,專當官人,依式行之。仍須量社遠近,祭日以前,每色充行,一物有闕,任法科責。」
【新抄格敕符。】
五年,修延喜式。
【延喜式、日本紀略。】
凡天下諸社,載官帳者,三千一百三十二座,
【○按神社總數,全與元慶元年文合,則似元慶中既有定數,然三代實錄、元慶四年,以大和、宗像神三座預官社。本朝月令云,延喜十一年,以山科神二座載之官帳,則其有增損可知矣。附以備考。】
有大小社之別,其幣數亦各有差。
【延喜式。】
凡官帳所載之社,後謂之式內社。
【參取延喜式、二十二社本緣。】
其他為式外社。
【朝野羣載、二十二社本緣、諸神記。】
蓋神帳之制,起于天平中。
【出雲風土記、古語拾遺。】
慶雲有神祇官記,
【續日本紀。】
承和有神祇官帳,
【續日本後紀。】
延喜有神名帳,其實皆同。凡四時諸祭,令條之外,二月有鳴雷神、春日、大原野、園韓神、大宮賣神、平岡祭,四月、十一月有松尾、平野、霹靂神四面御門、御川水祭,六月、十二月有御贖卜庭神忌火、庭火祭,九月有御巫御門巫、座摩巫、生島巫祭,十二月有鎮御魂齋戶祭。每月朔日有忌火、庭火祭,晦日有御麻御贖祭。凡常祀分為大中小。常祀外有事而祭者,凡二十餘祀,總名曰臨時祭。非辨官處分,不得輒預常祭。然大抵事渉煩瑣,不能及大寶制之易簡也。凡大神宮年中四度使,祭主供之。若有事故,取神祇官及諸司官人,或散位中臣氏五位已上充之。凡祈年、月次祭使至神宮者,大神宮司卜部祇候多氣河解除。凡二所大神宮及別宮,預定二處,每二十年改造。正殿、寶殿、外幣殿,皆用新材。自外諸院,新舊竝用。造宮使始自孟冬,造神宮七,社十二處。其伐宮材採心柱,造宮使忌部率內人役夫等,行山口木本祭。平宮地,造船代,又皆行祭。凡神寶祭物,至禰宜內人明衣,蓋仍延曆制而無改也。
【蓋仍以下,大神宮儀式帳、止由氣宮儀式帳。】
凡大神宮神田,在大和、伊賀、伊勢者,三十六町餘。割其五町餘擬神饌,自餘充供祭料。其神封三神郡之外,在諸國者,三百五十餘戶。其調庸雜物,宮司檢領,依例供用。凡諸神預名神官社等者,待官符下,更修下國符請內印。凡神戶調庸,充祭料及造社供神用度。其田租貯為神稅,凡祈年、月次、神今食、新嘗等祭,所須楯板置座木類,令畿內諸國神戶百姓採進。年中祭料,大和進箟,伊豆、紀伊進熊鹿豬皮,甲斐、信濃進槻弓、梓号,讚岐進桙木,因幡、伯耆進荒筥,出雲進御富岐玉,攝津進薦。其臨時祭祓料所須弓矢、太刀,令但馬、因幡、美作進之。年中所須龜甲,紀伊、阿波、土佐進之。凡諸國所進神稅交易雜物,伊勢三神郡浪人調庸,神祇官校之,諸司出納。諸國神稅調庸帳及神戶計帳祝部等名帳,每年勘造,送神祇官。計會知實,即付返抄。凡神戶百姓,不得輒令得度。其它法制大詳矣。
【延喜式。】
然而神道既衰,人心無所主,而僧徒益縱詭誕,陰陽家又說忌惡。舉世惑溺,徒拘於吉凶禍福,崇淫祀事黷禮,而至朝廷常祀,則公卿往往稱觸穢拘忌,不預其事。若其臨時所行,有水旱、疾疫、地震、兵革之變,則奉幣祈禳,與讀經、修法竝行。祭祀之典益,濫矣。
【參酌日本紀略、扶桑略記、西宮記、外記日記大意。】
朱雀帝承平三年,南海賊起。至天慶二年,東西二賊又竝起。時天下久不知兵革,上下驚擾。朝廷亦無長策,專祈靈佑,無論山陽、南海、東海、東山諸道,奉幣諸社。又加位一階于天下諸神。其極位者,更進封戶。遣幣使于大神宮以下諸社,禱祠紛若。幸以將士應募效力,東賊先就戮。乃奉伊勢員辨郡及尾張、參河、遠江神戶於大神宮。又加封石清水宮以賽焉。至五年,以餘賊悉平,始行石清水臨時祭。行幸賀茂社,獻神寶走馬。奉東遊走馬于祇園社。其他諸社,奉幣有數。如內外宮及賀茂社禰宜,加給爵位,皆行報賽之禮也。
【參取日本紀略、扶桑略記及裏書、外記日記、北山抄。】
是年,山科祭。左馬寮官人,皆稱穢惡疾病,不供事。即敕令右馬寮代之、又賀茂齋王御楔、齋院長官藤原成國、以病不上、因命大藏少輔藤原敏生又稱病、更令兵庫頭平齊章代之、辭以觸穢乃命橘公彥、始得行其事
【外記日記。】
七年,先是以太宰管內國島神名帳,朽損難據勘,下符太宰府,令國島注進,遷延數年。至此筑後守吉志宿禰公忠進部內神名帳,且言今檢案內高良玉垂命、豐比咩命二神位記,適在國底,足為龜鏡。至他神,則國司或權授位階,或失位記,不知敘日。故唯錄上當階。
【筑後國內神名帳。】
初延曆中,大神宮有管社記文,并載官社、田社,錄神名社制。
【大神宮儀式帳、止由氣宮儀式帳。】
其後諸國亦皆有神名帳。
【○諸國或稱神名帳,或曰神名記,又神社記,稱呼不一。】
各記其神名位階,有官知、未官知之目。其已載官帳者,謂之官知,否者謂之未官知。
【參酌和泉、尾張、參河、駿河、伊豆、美濃、上野、若狹、越前、隱岐、播磨、美作、備前、安藝、紀伊、筑後、大隅等國內神名帳大要。】
所謂田社也。
至天慶中,天下諸社,名號階級,訛誤甚多。菅原文時為內記,考正諸神位記,總六千餘社。而其所手書,至三千六百餘社云。
【本朝文粹。】
國司赴任,巡拜國帳所載神社,謂之國司神拜。
【參取今昔物語、袋草子、十訓抄、朝野羣載、榮山寺文書、更科日記、中右記、兼盛集、鴨長明無名抄。】
又每月朔班幣行禮,是曰朔幣。
【釋日本紀引淡路國例式,今昔物語、鹿島社文書、吉田社文書、丹後田數帳。】
國司又特定管內所崇神社,歲時為民禱祭,號曰鎮守神。不必名神大社,亦不止一社。
【外記日記、朝熊社神鏡沙汰文、東寺文書。】
上野稱式內諸社,皆曰鎮守神。
【上野國內神名帳。】
備前則不問式內外,凡載國帳者,稱曰鎮守。
【備前國內神名帳。】
固不聞有一定之制也。至後諸國各崇式內第一社,號稱一宮。遂有二宮、三宮、四宮、五宮等之稱。
【參取今昔物語、金葉集、古今著聞集、中右記、東鑑、源平盛衰記、但馬大田文、峯相記、神名帳頭注。】
其後又建一社於國府,合祭部內明神,謂之總社。蓋省國司神拜之勞也。於是祀典又益衰矣。
【東鑑、白山記、淺羽本鈴木系圖。】
村上帝天曆二年,朝議以祈年祭多闕怠,戒敕將來。是歲新嘗,帝御中院,官人除小忌外,皆稱有事故不會,敕切責之。
【日本紀略。】
天德四年,內侍所火。神鏡罹災,形質不損。奉安之縫殿寮高殿。
【日本紀略、扶桑略記。】
自崇神帝模造神鏡,為護身御璽,至是九百餘年,始有此災。
【參取古語拾遺、扶桑略記、神皇正統記。】
康保二年,以廷臣動稱有事故,不供奉祭祀,敕定:「闕怠神事者,公卿停給年官。少納言、辨、侍從不給位錄之制。」 圓融帝天延元年,奉伊勢安濃郡於大神宮。
【類聚符宣抄。】
天元五年,敕:「禁賀茂齋院行禊前驅及祭使陪從過差,并被服華麗。令檢非違使嚴加制遏。若其著禁色者,拘執其身。升殿之人,停其升殿,自餘不預釐務。使等如致阿容,重處勘責。」凡京畿諸祭,賀茂、石清水最盛,而其侈靡亦最甚。朝廷屢敕禁之,不能遏。
【明月記、業資王記。】
花山帝寬和二年,制:「四時諸祭,二季大祓,卿相宜順次勤事。若無故廢闕者,停一季封戶之半。但神今食小忌之職,臨期所卜,不得預定。宜及期豫參。若有懈緩,準諸祭例,割停其封。」
【類聚符宣抄。】
一條帝時,始行吉田祭。
【年中行事。】
永祚元年,行幸春日社。正曆四年,行幸大原野社。諸社皆藤原氏所崇奉也。
【日本紀略、帝王編年記、一代要記。】
長保二年,尊圓融皇后為皇太后。
【大鏡裏書。】
中宮為皇后,立女御為中宮。
【日本紀略、權記、大鏡裏書。】
先是,藤原行成奏請:「東三條院皇太后宮、中宮,俱出于藤氏,皆歸佛乘,不勤氏祀。龜卜屢告咎兆,亦或此故也。今二后加一,奉仕祭事可。我朝神國,以敬神為先。況中宮已歸佛,則宜立妃為后,以掌氏祀也。且大原野祭,專為后宮祈禳而設也。而二后不祀,恐非神明之意。如其可否,唯在聖擇。」
【權記。】
蓋至是用其言也。
三年,以諸司懈怠,祭祀違例,敕:「申明延長四年格,使上卿及辨官,各當其事。」
【新抄格敕符。】
寬弘二年,中宮行啓大原野社。左大臣以下,近衞中將、諸衞佐、左右京職、六衞府皆從。
【日本紀略。】
扈從從乘車,凡四十六兩,其儀如行幸。
三條帝時,賀茂齋院御禊,卿相皆稱觸穢。奉出車者,不過四兩。美濃、播磨,不貢禊祭料。公卿、宰吏,輕朝制如此。而至藤原氏大臣有事於諸社,則一門奔走若狂。 後一條帝寬仁元年,左大臣道長詣石清水宮,自乘唐車。其在前列者,唐車檳榔毛車數兩,舞人陪從,尤極華侈。其族人如中宮大夫道綱、皇太后宮大夫俊賢、中納言行成等,其它大將、諸衞督、文武諸臣,皆備前驅後乘。道長嘗詣賀茂社,騎馬過社前。又嘗登比叡山,自率卿相,騎乘詣社。其僭慢無禮亦如此,觀者惡之。適有飛礫驚從騎者,僉謂是神使之也。
是歲,朝廷獻幣帛神寶於天下諸社。然所司怠慢。其宜獻鹿島、香取二宮者,誤奉之石清水宮。或宣命載神寶,實無其物,或神寶不如數,遽命新造。其猥濫如此。
【小右記。】
三月,行幸石清水宮,增奉神封。
【日本紀略、小右記。】
尋定以神封充神供及修理料等制。
【小右記。】
十一月,奉伊勢朝明郡於大神宮。
【類聚符宣抄。】
帝又有祈於賀茂二社,將奉山城愛宕郡充神封。公卿議:「宜除公私所傳領,及神邑佛地等,永世不可易者,餘皆獻之。」車駕乃行幸,加增封邑。
【小右記、日本紀略、類聚符宣抄。】
長元四年,齋宮頭藤原相通夫婦,私構小祠,謂:「是內外宮神所鎮也。大神之靈,託吾夫婦。荒祭高宮神,託吾子女。五所別宮神,託吾侍女。」妄言誑眾,歌舞連日。
一日,暴風雨震電,大中臣輔親等侍齋王。忽有神憑齋王,稱荒祭宮神,述相通夫婦不敬不忠、大神震怒之狀。齋王聲色俱勵。乃急出相通於神門外,具上其事。因召輔親問之,行陣仗議。
是日,又大雷雨,水潦入陣下。公卿皆大懼。帝憂怖,每夜拜內侍所,遣使禱祈。處相通夫婦流。
【參取小右記、左經記、大神宮雜事記、日本紀略。】
後又流出雲守橘俊孝於佐渡。以矯杵築神教也。
【日本紀略。】
上東門院詣八幡住吉社。其扈從上下狩衣,皆飾金銀綾羅,尤極華麗。
【小右記。】
七年,奉神服於賀茂社,又遣甲斐守藤原賴經於鹿島、香取二宮。加進神封,納白玉於琉璃壺奉之。竝為中宮祈皇子降誕也。
【左京記。賴經姓據尊卑分脈。】
後朱雀帝長久元年,秋,大風。豐受宮正殿、寶殿悉倒。帝憂懼,將幸神宮祈請。不果。每夜讀宸筆宣命敬拜焉。
【百鍊抄。】
是歲,內侍所神鏡又災。
【百鍊抄、古今著聞集、神皇正統記。】
後冷泉帝永承六年,以卜定齋王,將遣幣帛使。屢有觸穢,不得發。卜之曰:「神事違例之所致也。」乃敕譴責宮司、神主等,令特致精誠,慎祭祀。
【大神宮雜事記。】
天喜二年,太宰大貳源資通,
【名據公卿補任。】
下符管國曰:「興國之基,莫先祭祀。敬神之道,莫如褒崇。宜準長德三年例,管內大小諸神進一級。諸國施行,不得疎漏。」
【大隅國內神名帳。】
初元慶、延喜間,國宰有所禱。或私奉位階于部內諸神,而未賜位記,謂之借授。授位之制寖濫。至此資通蓋亦因此例進位階也。
治曆三年秋,敕使五畿、七道諸國,預禳兵革疾疫於諸社。符到之後,擇定吉日。長官以下潔齋,詣社奉幣。
【扶桑略記。】
後三條帝延久二年,以阿波諸社有不受官幣者,敕曰:「祈年、月次祭,國家大典。國司一人,率禰宜、祝部等,詣神祇官,受幣帛以致其社,事在先格。頃者國司懈怠,有不來受者。雖有已奠之名,而無尚饗之實。如在之禮,豈合如此。宜使阿波國司,依格奉奠。」
【師通記。】
三年,下條制于大神宮司。定停置司印及公文于私宅,改行離宮院。每年五月五日會,改替神宮職員有怠者,及神郡班田、封戶計帳等事。
【神宮雜例集。】
白河帝承保三年,定石清水、賀茂二社行幸式日。
【扶桑略記。】
永保元年,以辛酉革命,加天下諸神位一階。
【革命勘文、源平盛衰記、諸神記。】
二年,熊野山大眾三百餘人,舁新宮那智神輿,入京訴事。
【扶桑略記、帝王編年記。】
僧徒奉神輿至闕強訴者,始此。 堀河帝寬治四年,以賀茂神教,始供每日神饌。
【中右記、百鍊抄。】
又獻不輸田六百町於兩社,分置御廚於諸國。時人譏之曰:「國之將亡,聽於神者,是之謂也。」
【百鍊抄。】
先是,以康資王為神祇伯。康資,華山帝孫清仁親王子。是歲,康資卒,又以其孫顯廣王為伯。
【皇胤紹運錄、尊卑分脈。】
此後,其子孫世以王氏襲職,不復任他氏。
【帝王編年記、職原抄。】
號曰伯家。
【伯家五代記、伯家部類。】
七年,興福寺以以近江守高階為家,侵掠春日神領。上狀請罪為家曰:「春日明神,威靈顯赫。上衞皇室,下撫蒼生。朝廷低頭,黔黎束手。淡海公創興福寺,以獎皇室。於是,神佛相須,以鎮護國家。而今為家掠神邑、捕神人,罪愆已重。請處為家流,悉停一族官,以示神威可畏矣。」遂帥春日神人等,奉神木入京師,氣焰甚熾。朝廷大懼,從其所請。
【扶桑略記、百鍊抄。】
嘉保二年,延暦寺以美濃守源義綱殺其徒,奉日吉神輿詣闕訴之。關白師通命兵士拒之,射殺神人。僧徒棄神輿而去。乃悉奉日吉七社神輿,入中堂修法,呪詛國家及師通。適師通病薨,朝廷以為神崇畏懼,遂罪射神人者。
【百鍊抄、源平盛衰記、歷代皇紀。】
自僧徒逞妄說,混神佛為一也,遂假神威,以劫制朝廷,其暴戾如此。而法皇最崇敬延曆寺,雖僧徒極暴,每屈意優容焉。
【中右記。】
相家又重興福寺,雖多不法,不敢糾其罪。
【法成寺攝政記。】
故二寺僧徒驕橫尤甚。是後奉神輿、神木,詣闕訴事者,累世無絕,大為朝廷之患矣。
【扶桑略記、百錬抄。】
事詳佛事志。 康和二年,御卜。帝問宮主神祇少副卜部兼良以卜式外神例。兼良奏曰:「如越後春日、布河二神。陸奧鹽竈、鳥海、浮島三社,紀伊小野社,丹後須岐社,阿波白鳥社,皆是式外神,而合御卜。縱令不然,亦錄式外神,以占之者為舊制。」
【朝野羣載。】
嘉承元年,賀茂別雷社東西寶殿災。令諸道議廢朝與否。諸儒紛紛進勘文,或引證西土故事謂:「公羊傳成三年,新宮災。三日哭。禮有:『焚其先人之室,三日哭。』唐令:『五岳頽、四瀆竭,皇帝不視事三日。』今別雷社一天鎮守之神,四海尊嚴之祠,宜準宗廟廢朝也。」或援引儀制令喪制皇帝不視事三日之文謂:「是乃本人倫之法,雖非靈社之制,然而本社除大神宮外,崇奉無比,於禮為重。豈可輕之於散一位喪乎。宜廢朝三日。」廷議從之。因敕遣使奉幣,停音奏警蹕。
【永昌記。】
帝世,使內大臣源雅實掌議奏神宮訴訟,謂之大神宮上卿。其後相繼任之,兼掌議定文書。其行事潔齋解除,猶承祭祀。議者謂:「過為敬慎,恐亦非禮也。」
【玉海。】
堀河、鳥羽二朝,白河法皇聽政院中,屢營寺塔。經費不貲,府庫空乏。諸國神社,亦不能修理。至募受領重任功,以供其用。而神物辦濟,亦不能如制。
【參取中右記、神皇正統記。】
元永二年,先是修熊野新宮、本宮,募重任功以濟事。是冬,賀茂御祖社災。又募受領功,造假殿,遷神體。當時王制之敝,率此類也。
保安元年,淡路國司差使停新立莊園,遂併收賀茂社領生穗莊,破棄神殿、神寶。社司訴之。因下法家議罪。
【中右記。】
崇德德帝即位歲,敕使太宰府依例進神寶、勘文,慎修祭祀。
【朝野羣載。】
大治二年春,神祇官八神殿火。公卿議奏:「構造神祇官,當避方忌。唯八神殿準大神宮遷宮例,無拘方忌。宜速其成功。如月次、神今食祭,宜行之中院。」從之。夏,敕:「祈年、月次祭幣,宜遵延久制。附之雜掌,以奉送本社。」
是歲,修祇園御靈會。僧俗男女,供奉數百人,風流華麗,不可殫記。法皇、上皇竝臨觀焉。淫祠之盛如此。
四年,以禁斷殺生故,諸國有不進月次祭供神物者。禮典廢闕,識者憂之。
【禮典以下,參取續本朝文粹。】
時大和守源重時至任,
【時重姓據尊卑分脈。】
欲復古禮、糾國政,先行神拜。興福寺僧徒惡之,多方妨礙,不得行禮。而朝廷不正其罪。舊制國司出京者,必奉幣路次神,祈途上平安。就國先行神拜,然後擇吉日,治池溝官舍,為交替之政。
【舊制以下,朝野羣載。】
至此其制稍弛。
初大江匡房拜太宰帥,三年不赴任。羣盜蜂起,管內騷然。藤原宗成為因幡守,
【宗成姓據公卿輔任。】
身不就國,使目代攝行神拜。後九年,始赴任,僅修一宮臨時祭。當時國司等怠慢,大率類此。天下之政遂衰矣。 長承元年,神今食祭,將幸神祇官。初自鳥羽帝後,此禮廢者二十五年。至是議興之。時以皇居距官旋遠,將騎馬幸焉。使近臣問可否於內大臣藤原宗忠。宗忠奏:「舊禮久廢,是乃可畏。騎馬行幸,何不可之有?」
【中右記。】
權大納言藤原實行亦奏:「我朝神國也。以敬神為先,以如在為禮。而今以皇居遠隔,故廢行幸,則公事已絕,神祭有闕。凡繼絕興廢,聖代之嘉模,明王之善政也。改徒步為騎馬,何不稱神意?且自里亭幸八省,例用騎馬。是宜準據焉。」
【朝野羣載。】
議已決。及期以有御忌,不果。
【中右記。】
保延元年,式部大輔藤原敦光上書云:「祈年、月次、神今食、神嘗、新嘗諸祭者,朝廷之重事也。其祭雖存,其禮漸薄。就中,神今食天皇幸中和院,神嘗御大極殿,威儀棣棣,自感神心。此禮久廢。宜每事遵式行之。諸國神社,破壞顛倒。國宰不慎祭祀,社司不務修治。況非家譜之輩,專知社務,誰致謹慎之誠,而盡齊肅之禮。是所以致去年有風水之難,今年有飢饉之禍。」
【續本朝文粹。】
宗忠又奏:「大神宮例祭,及諸社供神物,皆不如法。宜從舊制,諸國宰吏停廢社領,不輸封物。令神社破壞,社司又不補氏人。凡此類,皆宜嚴禁。二季神今食、九月例幣、新嘗祭行幸者,是固不可不復舊也。」
【中右記。】
永治元年,詔曰:「俗及澆漓,曆告辛酉,咎徵非輕。不仰諸神冥佑,何禳一天之禍災。宜加天下諸神位一階。」
【革命勘文、百鍊抄、源平盛衰記、諸神記。】
此後如建仁、弘長,皆以祈革命,竝加位階。
【革命勘文、諸社根源記、諸神記。】
凡加階制,諸神當敘正四位上、正五位上者,例必超授一階。但天下同一加階者,不用此例。
【諸社根源記、諸神記。】
亦不詳定於何時也。 近衞帝久安三年,右近衞將監高階為康,稱病辭吉田祭使。因使舞人陪從,僅供歌笛。
【外記日記。】
六年,詔:「月次、神今食,宜復先規。諸社祭儀幣物,一依式文。」
【百鍊抄。】
蓋用敦光等議也。然是時,大嘗會齋月修佛事,神今食前齋詣佛寺,大神宮奉幣散齋慶佛塔修諷誦,莫所忌憚,時人譏之。
仁平元年,祈年祭近江例當貢豬,而稱狩獵不獲,代以調布八端。
【台記。】
其衰微如此。
前此治安中,太政大臣道長設神祠于法成寺域內,合祀諸神,亦謂之總社。佛寺設總社始見。至攝政忠通,亦設之法性寺,修其祭事。騎馬及巫女田樂,頗極華飾,供奉甚盛。崇德上皇臨覽焉。至後白河法皇,又建蓮華王院總社,合祀石清水以下二十五神,各繪本地佛像,以為神體。但日前、熱田二神,本地不詳,因假用鏡,盛行祭禮,僧綱等咸預焉。
【諸社根源記、百鍊抄。】
僧徒既造本地垂跡之說,逞其狡計,奪社職、掠神封,驕縱暴橫。朝廷亦為其所劫迫,而縱其所為。故淫祀益興,而上世神明之祠,多歸荒廢矣。
【參取元亨釋書、扶桑略記、百鍊抄、外記日記、台記大意。】
三年,以京師愚民所在設壇場事淫祀,或行漢禮。敕禁之。
【參取外記日記、百鍊抄。】
後白河帝始任用藤原通憲,稍復舊章。
【今鏡、保元物語、平治物語。】
下條制于住吉社司曰:「舊例稱神人供社役者,已有定數。頃年社司不顧皇憲,恣貪賄賂。正員之外,猥補神人,使所部公民,輕蔑國威。宜注進本神人交名及證文。至于新加神人,永從停止。若致懈緩,改補社司。又封戶神地,敕免有限,祭奠之用,亦有舊例。而近代社司好立神領,妨奪公田,犯法貪地,事非穩便。宜速注進社領及神事用度。若致遲怠,處以重科。」尋下其制于諸國,令國司停止諸社人橫濫。
【壬生官務古文書。】
時伊豫守藤原親隆將赴任,下書在廳吏曰:「治國之要,本在敬神。宜守恆例式日,致如在禮。發途以前,先進神寶勘文,然後議政事。」
【兵範記。】
蓋亦舉故典也。既而有平治之亂,而皇室遂衰矣。
【平治物語、百鍊抄。】
二條帝永曆元年,上皇幸日吉社,賽平治宿禱。又幸熊野社。終分祀二神於京師,所謂新熊野、新日吉社是也。
【百鍊抄。】
是歲,以諸國不貢石清水行幸用途,延至八月。
【山槐記。】
永萬元年,齋王好子內親王罷職將還京,供給闕乏,宮司等不預事。御輿在途破壞,補修纔供用。抵伊賀河口,阿宇莊民與寮官迎使爭鬬,互有殺傷。凡路次國司,不設供張,或不供御膳。加以道路不修,輿丁艱步。齋王困苦至泣下。
【顯廣王記。】
朝憲之衰如此。 六條帝仁安二年,五社奉幣。以幣物闕乏,遷延式日。
【顯廣王記、愚昧記。】
初保延以降,諸國司多停往古以來神領,更立為權門莊園。雖帶宣旨官符者,免除社役。至是,大名不應國役,莊司不從領家,神事用度,莫所進濟,典禮殘廢矣。
【參取中右記、玉海、顯廣王記。】
高倉帝治承二年,制:「頃者諸司怠慢,積習為常。年中諸祭,禮奠廢闕。供祭之物,多非本色。就中,祈年祭官國事繁,神供有闕。自今以後,宜據延長四年符,辦備幣物。先祭二十日,下知諸司,依式勤行。諸社神人,橫行國郡,侵奪田地者,宜使諸國搦進其身。」
【壬生官務古文書。】
夏,以中宮有身,遣使奉幣嚴島社。
【山槐記。】
中宮,太政大臣清盛女。清盛素尊信嚴島神。至此冀其生男,故身亦月一詣禱焉。
【愚管抄、源平盛衰記、長門本平家物語。】
後及大期,大神宮以下諸社,奉幣祈禱,率無虛日,
【山槐記、源平盛衰記。】
皆出乎清盛貪榮之意也。 安德帝即位,以東北兵起,祈弭亂于大神宮。廷議謂:「宜準承平例,奉一郡以為神領。」
【山槐記。】
尋進天下諸神位各一階以禱焉。
【源平盛衰記、諸神記。】
是歲,清盛遷都福原。制度不備,不能行大嘗。以公卿議,延用明年。
【玉海、百鍊抄、源平盛衰記。】
其新嘗、祈年穀等祭,皆行之舊都。以道塗遠隔,諸儀多違舊式云。
【玉海、山槐記、吉記。】
養和元年,法皇以天下日亂,謂左大臣藤原經宗、右大臣藤原兼實曰:「嚮使諸社禱靖亂。然以不奉神領,社司不敢竭精誠。今將因保元例,奉莊園于大神宮,及石清水、賀茂、日吉四社。朕意春日社亦不可遺,儻加之則如松尾、平野、稻荷等社,亦不得不加焉。如之何?」
【吉記、玉海。】
經宗言:「朝廷祈禳,以大神宮、石清水宮為首,而宇佐宮亦不得遺,東國大社亦必有可加者。如松尾等三社,除之亦可。今先準保元例,更加春日可也。宜計封戶、水田多寡,以奉充焉。」
【吉記。】
兼實言:「保元四社外,加春日為可。抑若住吉社,寔國家鎮護之神。顯靈蹟於中國,播威名於異域,此不可不加焉。且東國大社,如鹿島、香取、亦安得遺。然神宮及諸社,已富神領。今割少許公田,充新立莊園,不知果適神意乎否。臣意無若新定一祭典,永世奉承焉。其他官社無神領,社壇亡失者,往往而在。如此者,宜加修造,充社費也。」法皇敕:「加神田于四社及宇佐、春日、住吉等社。」
法皇又令問攝政大臣等曰:「朕將幸伊勢,親禱弭禍亂於神宮,而今未能也。欲且載斯意于告文,先遣神祇官人告之,何如?」兼實奏:「後朱雀帝以神鏡罹災,欲幸神宮親禱,以無前例而罷。今上意既決則已,脫徒載諸告文,而他日不能果,則奈之何。夫國之治亂,在政之得失。果能誓神修政,欲復俗淳素,雖不煩行幸,而神明曷不眷佑。」基通、經宗亦奏:「事無先例,不得輒議。」事遂寖。
【玉海。又令以下參取百鍊抄。】
是歲,帝已還舊京。以上皇崩,又不能行大嘗。
【玉海、百鍊抄、源平盛衰記。】
其祈年穀祭,以諸國叛亂,貢賦闕之,幣物不能如式,幣使亦多不參者,或布衣從事,雜亂無紀矣。又嘗奉金鎧于大神宮,付之例幣使,差兵士護送。途有死穢,
【吉記。】
蓋不能獻而止。 壽永元年,先此熊野別當湛增率兵入伊勢,毀伊雜宮,將犯大神宮。和泉守信兼擊卻之。
【玉海、東鑑,信兼姓闕。】
時源賴朝已據東國,大中臣能親貽書賴朝曰:「湛增壞神社、掠神寶,闌入二宮神地,火民屋、奪資財,古今未有之變也。方今源氏再興之日,宜存敬神之義矣。」賴朝驚曰:「湛增送款于我,何為如此?吾必有所處焉。」至此自作告神文,述掃蕩國賊,匡正朝廷,使神事悉復古典。及改修伊雜宮,調進神寶之意,遣使奉神馬、砂金,令神主致祈。神主等憚平氏,密致祭告。朝廷亦慮神主等背公家,為源氏致祈。下院宣:「嚴禁私致祈禱者。」
【東鑑。】
是歲,大嘗。帝即位至此三年,始行之。世皆謂為弗祥。
【玉海、百鍊抄、源平盛衰記。】
二年,前內大臣平宗盛與族人連署,贈書延曆寺。約以日吉社為氏社,準藤原氏春日社。時人譏之。
【百鍊抄、吉記、源平盛衰記。】
秋,帝奉神器西狩。法皇擁後鳥羽帝,即位于京師。不傳神器而即位。寔古今大變。兼實上議難之,法皇不納。
【玉海。】
事詳本傳。時法皇聽政,奉幣二十二社,祈復神器。
【源平盛衰記。】
文治元年、又奉幣大神宮及石清水、賀茂社,祈滅平氏、復神器。
【源平盛衰記。】
尋進位各一階于天下諸神。
【革命勘文、源平盛衰記、諸神記。】
無幾,神器入京師。帝親御大內,奉安之溫明殿,奏神樂三日。
【玉海、百鍊抄、東鑑。】
奉幣二十二社報賽焉。唯寶劍遂沒海,因以晝御座劍代之。
【玉海、吉記、東鑑。】
初平氏擅勢,奪諸社神領,以為私邑。及聞源賴朝起兵,差使伊勢神郡,賦課兵粮,追捕神民。人人憤怨,賴朝卒得以藉口。
【玉海、東鑑、源平盛衰記大意。】
既定東國,檢出大神宮御領,悉皆還附。東國名神若鹿島、香取、三島、安房等社,皆進神田禁鹵掠,以祈冥佑。
【若以下,參取鹿島、香取二社文書。】
特尊信八幡神,建祠鎌倉號曰鶴岡宮,極其崇奉,有事必禱。會大神宮神主等,為平氏所疑,嚴被譴責。神主等懼,訴之賴朝。賴朝曰:「忠邪曲直,神明必鑑之,何懼之有。御領在東國者,吾必保全之。宜終始致禱焉。」
【東鑑。】
及平氏西奔,乃奏曰:「吾國神國也,孰不尊神。頃者賊臣當國,侮蔑神威,抄掠神領。咎殃乍至,自取敗亡,是實神罰,而非臣之力也。凡諸社神領,宜悉仍舊返附。其祈禳有勞者,宜加勸賞。」
【玉海。】
時所在武士乘兵亂,掠敓神地、神寶,或搶劫社司資財。
【東鑑、百鍊抄。】
賴朝遂請院宣,檢勘大神宮以下神領在諸道者,皆附之本社。新奉御廚于大神宮,進納齋宮用度,禁遏武士暴行。修祠宇破壞者,附神田慎祭事。
【東鑑。】
於是諸社訟獄,皆取決乎鎌倉。而朝廷所行,僅僅不過恆例神事,及神階御卜等事也。
【玉海、東鑑、百鍊抄、神皇正統記大意。】
二年前,此豐後人臼杵維隆、緒方維榮等,乘亂破宇佐宮,奪其神寶。社司訴之。
【東鑑、宇佐託宣集。】
已而獲其寶物黃金,送之京師。後權安置於石清水宮,使公卿議還納之事。兼實曰:「檢舊記,黃金雖非御體,而神宮靈寶,猶朝廷有劍璽也。矧神寶悉亡,而黃金獨出,尤可貴重。置之他處,固所不安。宜速付和氣使,送納本宮。且國家靖亂,多賴神德。宜特遣使告謝申禱。其盜神寶者,實為大不敬。據律斷罪,勿有寬宥。」
【玉海。】
至是,遣使奉送。
【玉海、百鍊抄。】
而維隆、維榮,皆已遇赦免罪。
【東鑑。】
先是,賴朝奏請:「諸國神社有損壞者,募成功修造。至此賴朝以前對馬守源親光蒙成功宣旨,修理八幡宮以下六十餘社,功勞無比。請賜重任。」許之。又請修東海諸國總社,遣吏檢校。
三年,敕鎌倉:「復宇治義定所侵齋宮寮田。」
是歲,齋王羣行。賴朝課其用度於諸國家人。
五年,先此畠山重忠領大神宮沼田御廚地頭職。目代等抄略神民資財,其長訴之。賴朝怒執重忠,責罪褫職,給之吉見賴經。至此賴經又犯法,即遣使停職。 建久元年,初自莊園大興,貢賦闕乏。若造大神宮役夫工米,及御裳濯河堤役,皆課諸莊園。
【堤役據常陸稅所文書。】
是歲造宮。諸國地頭等,往往不供課役。乃下敕鎌倉催督。賴朝奏言:「臣所領諸國,應命進納。且命家人等,悉皆供役。如熱田、八幡等社領工役,亦已加嚴制。況大神宮恆例課役,實是朝家大事,何敢懈緩。」又言:「臣所管八國充文返鈔等,已載別目。如相模、武藏,速令究濟。自餘六國,道塗稍隔。須令國務沙汰人,隨例進納。若有託言彼此,規避課役者,宜發官使,嚴加督責。」
【東鑑。】
尋又下令管國在廳官曰:「神宮禰宜解狀,載御裳濯河堤役事,歷代敕命,頗為鄭重。凡神宮課役,非諸社之比。家人住東國神領者,有或託言幕府,不勤辦納。或稱為舊例,恣致對捍者,神威嚴重,何得如此。亡論神戶御廚、御園及社領寺田,如家人等給地。苟係神領者,悉供課役。脫持異議者,宜注交名科責焉。夫吾朝六十餘國,雖立針地,莫非大神宮神地者。往者平氏擅權,蔑如神明。吾祈請神宮,終殲兇逆。自非神助,安能至此。爾後神宮課役,必隨禰宜催督,不得有違慢。」
【常陸稅所文書。】
賴朝已以平氏奪神領,聲以為其罪,力反其所為,敬神祈福,以收民心。然當時國郡武士,跋扈放縱,侮慢神祇,輕蔑朝廷,
【玉海、東鑑。】
王制益壞。關白兼實嘆曰:「自賴朝秉兵權,雖名屬治平,而朝廷衰微,典禮殘缺。自余在職六七年來,公事廢絕,國郡凋弊。比之昔日,殆如霄壤。天祖之靈,其謂之何。淳厚之風,豈可復望乎。」
【玉海。】
二年,先是內藤盛家掠石清水神領周防遠石莊,傷損神民,抑留神稅。別當訴之。朝廷敕鎌倉停之。至此賴朝下令嚴禁。
【東鑑。】
順德帝建曆二年,敕:「吾朝彝範,尤先敬神。萬機繁務,無過慎祭。是以治邦安民,專憑冥助。恆例臨時,宜嚴禮節。而有司怠慢,不務職掌,諸國拒捍,違背條制。狎黷神禁,不可不戒。就中,祈年祭以下四度幣帛,案上案下有奠設之備,諸國諸社無奉送之實。且祈年穀以下神宮幣物,率分所納,近年或訴艱澀,當日纔致進貢。儀式至夜,奉遣及曉。自今以後,永勿懈緩。又修社之制,格條炳焉。而社司徒貪地利,不顧破壞。爾後有如此者,解卻見任。補修有功者,必加褒賞。又頃者愚俗恣營仁祠于帝都,宰吏猥建末社于神地。雖似敬神,實涉不信。加之,別宮末社日增,都鄙田園月損。敗法亂紀,莫甚於斯。自今以後,永加禁遏。又聞諸國司恣以國領公田,寄附神社,永世終存免租之文,後代恐無立錐之地。爾後永從停止。又大神宮以下諸社訴訟,勒狀付官。官以頭、藏人奏聞,判其曲直者,為明時之䡄範。而近年因緣濫奏,巳求媚於奧,不仰裁於理,實乖敬神之義。爾後宜嚴禁,犯者處重科。又諸社神人,齋敬為本。而暴惡之民,或稱神人,偏致濫行。宜從法糾斷。又賀茂祭使、齋王御禊供奉人等,簦車風流。童僕衣服,費貨財競侈麗。及京畿諸社供祭人裝束,裁綾羅錦綉,飾金銀珠玉。雖似神事之嚴,實為國家之費。永從禁制,不可違濫。」
【玉蘂。】
後堀河帝安貞玉元年,鎌倉言:「諸國飢饉,不能進造大神宮役夫工米。」適造宮使訴資用匱乏,不能取材,乃下之鎌倉。因使駿河、伊豆供其費。
【東鑑脫漏。】
寬喜二年,修祇園祭。議者譏其奢靡過度。
【明月記。】
當時,朝廷常祀猶多,
【平戶記。】
而祇園及賀茂等祭,靡麗殊甚。
【明月記、業資王記。】
蓋以富民等供奉競奢侈也。 三年,鎌倉令六波羅府,禁非職武人以武事供奉京師諸祭者。
【東鑑。】
四條帝天福元年,發宇佐使。以雜事不給,道路多難,不能達而還。
【百鍊抄。】
嘉禎元年,先此建保中延曆寺與興福寺屬寺清水寺爭事將戰。朝廷遣使諭止之。延暦寺不奉命。因遣兵士逮捕,頗有殺傷。僧徒憤恚,破日吉七社簾鏡,示退去之狀。遂大舉入京師。朝廷懼,約以日吉祭準賀茂遣近衞使,并給六月會料,令辨官行事,慰諭而還之。
【明月記、東鑑、百鍊抄、一代要記。】
既而興福寺僧聞清水寺請屬延曆寺,大怒,將發兵火延曆寺。傳檄曰:「春日神將進發。藤氏公卿,宜速來會。其宰吏須進兵餉。」遂大舉,奉春日神木抵宇治。朝廷遣檢非違使遏之,敕罪延曆寺座主等。事稍解。
【參取明月記、一代要記、歷代皇紀。】
筥埼宮留守嘗殺大山寺神人。寺屬延曆寺。敕下留守于獄。延曆寺不服,奉日吉、祇園、北野等神輿入京師,訴流執務石清水別當宗清,及以筥埼宮屬本寺。敕遣武士禦之,傷僧徒。僧徒棄神輿而去。
【東鑑、百鍊抄。】
是歲,石清水薪莊神人與春日神人爭事相鬭。興福寺僧怒,火薪莊,殺神人。朝廷遣兵追捕殺人者,遣使石清水,推問其狀。神人逐敕使。別當宗清帥神人奉神輿,入京強訴。廷議奉因幡為神領,以慰論焉。
【明月記、百鍊抄。】
近江高島郡田中鄉地頭佐佐木高信嘗修勢多橋,發本郡民丁。時延曆寺恣取民丁,為日吉神人。高信促之。神人怒,與使者鬭,見殺。延曆寺僧乃奉神輿入京,請斬高信。官兵拒之,有殺傷。僧徒委神輿而去。朝廷不得巳,流高信。
【東鑑、百鍊抄、一代要記。】
石清水神人又與春日神人鬪,殺之。興福寺大怒,帥春日神人,奉神木抵宇治。別當宗清奏言:「赦春日神人嚮殺本宮神人者,還納因幡。罪殺春日神人者以平之。」言頗有理。興福寺更訴:「流竄宗清,付薪莊于春日社,殺神人者償死。」朝廷諭以春日準賀茂、八幡行臨時祭,且遣公卿為幣使等事慰之。不聽。廷議謂:「宗清,宗廟祠官,不當流。」因先下殺神人者于獄。石清水神人斫獄奪去。興福寺僧雲集,將入京。官兵撤橋拒之。藤原氏公卿,皆屏居不出。
【明月記、百鍊抄。】
僧徒已欺罔朝廷,以神祇為寺家私有,籠絡神戶百姓,為之首領。裝神輿神木,以為假威劫上之具。事有不如意,則帥神人奉神輿神木,詣關強訴。朝廷亦眩禍福之說,不敢抵抗。天子或下殿拜之。若不許所請,即委神輿神木而去,乃為之廢朝,使諸衞鎖宮門,猶如皇居罹災之例。官或遣兵禦之,即徑犯陣不顧。官兵有射神輿、殺神人者,而朝廷不之罪,乃又喧訴不已。若日吉、春日,實為其最。朝廷既畏其兇威,或增其神領,或崇其祭典,力慰順其意。故僧徒益得勢。其橫暴悖逆,不可勝紀。
【參取扶桑略記、百鍊抄、一代要記、中右記、明月記、東鑑、禁秘抄。】
鎌倉執權北條泰時深惡之,每欲摧折之。聞朝廷奉因幡于石清水,以慰安神人也。議奏曰:「別當宗清不待朝裁,詣關濫訴。朝廷乃加恩慰撫。如此則僧徒驕暴,何所不至。如下之鎌倉,必有所處分。自後有復越訴者,宜改補別當職。」及興福寺事起,又議曰:「是朝廷大事。應遣使處置。」
明年,命六波羅府,遣後藤基綱諭僧徒,威以兵力。僧徒稍怖,奉神木而去。
【東鑑。】
然以不得意,蠢動不已。
【百鍊抄。】
泰時命收其莊園,權置大和守護地頭以鎮壓焉。僧徒畏伏,兇焰始熸。
【東鑑。】
朝廷遂以公卿為春日幣使,定為永例。
【百鍊抄。】
然是後僧徒奉神輿神木,詣闕訴事者,世世亡絕。事具佛事志。
仁治二年,敕:「天下田地,不論公私,每段課錢二百文,充御禊大嘗支賞。」 後嵯峨帝寬元三年,鎌倉令:「西國諸社神職,猥補神人,假神威以侵略莊園,動起獄訟。曩令除本神人外,停新補神人。若猶不悛,逮捕其身,押送鎌倉。」
【東鑑。】
時廷議將興諸祭儀,民部卿平經高曰:「祈年、祈年穀、月次以下諸社祭幣,今皆無其實。雖式載其數,物常不備。若欲興祭儀,宜先議幣物。文治中記錄所議:『幣無實物者,以他物代之,立為新式。』然竟不施行。自建曆迄仁治,屢有其議,亦皆不行。今宜議定其法。如所謂季充幣,建久中所定,使諸國進幣物。若國有欠負,情不得已者,棄故徵新。而至近年脫有負物,後年追徵,或一季徵二三年宿負。國畏譴責,民懷愁怨。如布帛類,不遑織造,補接為匹以充貢,不堪為幣。凡如斯類,其弊不一而足。若不更張,則恐祭儀不可復興也。」
【平戶記。】
事蓋不行。 後深草帝即位大嘗,公卿議曰:「從前大祀兩行事所,各給用度二十餘萬匹。而今務從節約,諸調度一切省略。或流用舊物,宜各給五萬匹。因使諸國進正税。會以尾張、播磨等國不進濟。樂人裝束等,不能辨備。」乃命督促焉。又徴用度於關東。不肯應命。而御禊用度,已費徵物大半,祭費不給。太政大臣實氏特進四萬匹,以補闕乏。其困弊如此。
【葉黃記。】
龜山帝弘長元年,鎌倉下令管國曰:「凡祭豐年不奢,凶歲不儉者,禮典之所重也。而近世禮典漸敝,忘古儀事侈靡。無益於神,有害於民。自後恒例祭祀,無令陵夷。臨時禮典,勿有過差。社司修理祠宇,宜遵朝制,勿令破壞。違者改補其職。」
【東鑑。】
文永元年,修日吉小五月會。參河守平敦朝以成功造七社神輿,納之本社。武士戎裝扈從。延曆寺僧徒,亦擐甲。帥社司迎於大宮樓門前讀祝,然後安之神殿。
【天台座主記。】
僧徒託神事,以示狂威如此。 後宇多弘安四年,先是蒙古致書求好,而北條時宗斷然拒絕,大修邊備,釁端始啓。朝廷乃祈弭難於天神地祇,加位各一階於天下大小諸社。至此賊遂大舉寇筑紫。新院幸石清水、日吉、春日等社親禱,奉宸翰宣命于大神宮,誓以身代國難。
閏七月朔,大風雨,賊艦蕩覆。兵士乘勢進擊,殲之。邊患卒熄。世以為神祇冥佑之所致也。
【參取帝王編年記、一代要記、五代帝王物語、增鏡、八幡愚童訓。加階據園大曆、諸神記。】
伏見帝正應元年,課造大神宮用度于諸國莊園。東大寺稱無前例,不應命。造宮使奏:「造宮課役,無論權貴社寺之所領,與先例證券之有無,不除一莊,無遣寸地,依例賦課,必令進濟。而今寺僧敢致對捍,造營為之遲緩。請速下院宣督責。」
【東大寺古文書。】
初延久以降,諸國莊園訴免造宮課役者,官究其事由,特賜宣旨免徵焉。其他則稱嚴重用度,均一賦課,莫有遺地。至後黠僧等侮蔑朝命、規避公役,往往此類也。
【醍醐寺雜事記、常陸吉田社文書。】
花園帝文保二年敕、大神宮非諸社之比、禁佛經忌僧尼、戒妖言斤巫覡、皆神宮古典也、頃者俗巫等稱神宮先達、在參宮路次、恣為奇衰、黷亂神明、可不畏哉、自後拜神宮者、宜守古典勿有違犯。
【文保記。】
後醍醐帝元應元年,上皇敕公卿:「議興復神事。」權中納言藤原宣房等論奏:「舉行祈年祭、神宮臨時祭,及諸社修造等五事。」蓋所謂議定始者。
【蓋以下樵談治要。】
不過奉行故事也。當時若大神宮御邑,固稱不易之地者。儻管主有罪即沒官,稱朝恩給與他人,或轉施佛寺。其諸別宮,大抵破壞不修,有神體暴露者,有神寶亡佚者,遂不能回復也。
【萬一記。】
已而亂離相踵,賀茂、日吉諸祭,皆絕不行。
【太平記。】
適會中興,欲復舊儀。而祈年奉幣之社,亦有不詳其所在者。
【建武年中行事。】
及帝擁神器南狩,皇統判而為二,南北爭亂,諸儀皆廢。 後村上帝即位於行宮。唯拜神器,及遣使告之大神宮而巳。
【太平記。】
北主崇光院雖在京師,亦不能行大嘗。
【皇年代略記、續神皇正統記。】
若後光嚴院,屢欲遣使告即位于大神宮,以路梗不果。
【園太曆。】
後龜山帝弘和元年,北主以革命,授天下諸神位各一階。
【革命勘文。】
南朝傳神器者,五十七年。至帝許和,授神器于後小松帝,而海內始一統矣。
【續神皇正統記。】
准后源親房嘗著神皇正統記,推神器之所繇來,以揭皇統於已微。且曰:「天祖之傳三器也,實寓謨訓。寶鏡取乎公明也,神劍取乎剛斷也,瓊玉取乎溫和也。克明、克剛、克和,而賞罰正。後之帝王,苟留心於斯,則天下可運諸掌矣。」
【○按日本書紀,神夏磯媛之於景行帝,筑紫五十迹手之於仲哀帝,皆獻瓊鏡劍以頌皇猷。而五十迹手之言,全與親房論旨同。其為物固非神器之可比。而其言則美矣。蓋上古稱頌天子威靈,擬三器以旌其德,必有所傳也。附以備考。】
又曰:「天德之災、壽永之變,寔神器大戹。然天祖寶器,崇祕在神宮者,威靈顯赫,猶日星在天。宜哉,寶祚之隆,與天壤無窮矣。」
【神皇正統記。參取元元集。】
大日本史 卷之二百卌六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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